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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什么改主意？&rdo;她问道。&ldo;你知道，就如你说的，考虑到我们的过去……&rdo;切萨雷的嘴唇也扬了起来，他补完了珍妮的话，&ldo;从不开始似乎注定是最好的选择，是不是？从长远来看，它能让所有人都获得最大、最长久的利益‐‐只要我们永远都不开始，就能永远都留在对方身边，而这对我们的事业和感情世界都‐‐&rdo;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变换了一个姿势，&ldo;是的，我不能否认这曾经是我的心态，也许是我们的心态，它潜移默化着我们的决策‐‐越重要的领域就越需要安全的策略，因为你完全可能输不起‐‐但那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不是吗？它建立在我们都能完全掌控自己生活的前提上。&rdo;&ldo;活在当下。&rdo;珍妮喃喃地说，一句打趣忽然冒上脑海，&ldo;就像是你会说的那样‐‐常见的幸存者心态。&rdo;&ldo;是有点俗气。&rdo;切萨雷偏过头，承认地说道，&ldo;但存在既是合理，而就像是我们说过的那样，这次事件的确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也许我们有时候的确需要怀有一些敬畏。&rdo;珍妮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她想要说&lso;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rso;，但切萨雷抢先一步地说道，&ldo;我知道你要说什么。&rdo;他的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笑的影子，&ldo;是的，从十年前到现在，我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就和你一样‐‐如果我当时觉得自己永远也不需要成长，那么当时的我一定非常的幼稚‐‐&rdo;&ldo;而你不能否认，以前的你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这么想的，&rdo;珍妮说，&ldo;是不是？起码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rdo;&ldo;你已经就这点嘲笑过我了。&rdo;切萨雷说道，他退后了一步，&ldo;所以，如果你只是想简单重复的话‐‐我还有更多更好的事情等着去做。&rdo;&ldo;我还有更多更好的事情等着去做‐‐&rdo;珍妮说，她终于笑了起来，&ldo;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甜言蜜语呢？你就是这样哄女孩的吗，切萨？&rdo;&ldo;我当然会说甜言蜜语。&rdo;切萨雷说道，他显得一本正经，只是眼里闪过几丝幽默的光，&ldo;等你做出相应选择以后，你会见识到的，但现在‐‐&rdo;他做了个告退的姿势，而珍妮笑得是这么的厉害，以至于她扯到了点滴管，不禁痛呼了一声，而切萨雷只好赶快过来检查她的手背。珍妮靠回枕头上，注视着切萨雷为她重新黏好胶布，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灵活地在她的手背上舞动，固定针头，检查液面。当他做好一切，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按住了他的手。&ldo;你要知道。&rdo;她轻声说，&ldo;就像是我们说过的那样，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不管我做了什么选择，不论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一点都不会有所改变。&rdo;切萨雷的眼睛弯了起来，在这一刻，一切从未如此肯定和明朗，是的，他们一直都在改变，他们都尚且远远没有达到完美，任何时候他们都是笨拙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也许信心满满地犯过错，也许把事情搞砸，让今天的自己来承受苦果，但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他们用十年的时间雕塑了彼此、成就了彼此，他们用了十年的时间走到这里，经纪人或不，ceo或不，都只是细枝末节，重点是他们会一直在并肩往前，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ldo;我知道。&rdo;他低声说，握起珍妮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ldo;一直。&rdo;珍妮微笑着目送他走出病房，她的笑容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才慢慢消散，而烦恼和犹豫也随之一点点地爬上了她的眼角。让切萨雷去迪士尼，这似乎是个最佳的选择，但在少了金手指，以及创业伙伴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兼顾大梦和演艺事业？要具体管理一间公司可容不得她随时离开几个月。她必须量力而为，电影、制片和公司，她总是必须有所选择。留下切萨雷，当然也就意味着去争取的投资‐‐即使她能摆平罗伯特和，也仍需要面临抉择，且不说私人感情的问题，这就又回到了整个下午她都在烦恼的原点，没了金手指，即使放弃其余所有，专心经营公司，她……真的能成功吗？未来是如此的模糊‐‐珍妮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确地看到脚下的道路延展出的分岔，毫无疑问，每条岔路都会通向全新的风景，在这里没有正确和错误，只有她的选择，也许她日后会后悔，但过去所有的一切已教会珍妮，未来无法预测，她只能对现在的自己负责。她该怎么选？她问自己，但答案却是一片空白，此时此刻，珍妮唯一能肯定的是，不论她怎么选，这都会是‐‐&ldo;噢，这会是个很大的变化。&rdo;她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低声地自言自语了起来，&ldo;不论如何，这都会是个很大的变化……&rdo;☆、红舞鞋&ldo;昨晚睡得好吗，杰弗森小姐？&rdo;&ldo;还不错。&rdo;&ldo;又没有什么不适？&rdo;&ldo;除了间歇性会有些头晕以外，基本没有太多问题了，昨天做了一些复健运动，感觉相当不错，你知道，终于动起来了，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这段时间内我实在是躺得太久了。&rdo;&ldo;在运动中会头晕吗？&rdo;&ldo;还好，那都是很轻量的运动，你知道，基本和散步差不多，没有觉得太吃力。&rdo;&ldo;你的身体素质的确让人吃惊，杰弗森小姐，很多病人在昏迷这么长时间后都会有轻微的乏力现象，&rdo;她的主治医生，也是旧金山总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汉斯瓦内茨说道，&ldo;而你似乎毫无这方面的问题，事实上，我昨天经过复健区的时候，你完全吓了我一跳‐‐你的体能看上去好像还比我更好一些。&rdo;珍妮对他眨动双眼，&ldo;这也意味着我可以尽快出院了吗，瓦尔茨医生？&rdo;&ldo;如果没有头晕现象的话，也许可以，但现在这依然是我们头顶的一片乌云，是吗？&rdo;瓦尔茨风趣地说道，他进一步为珍妮解释了起来，&ldo;颅骨内的世界和你的体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这并不是你能否出院的指标，我们认为，基于谨慎的心态，再观察一段时间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你脑内依然还是有一些淤血块，需要检查它们是否正逐渐被吸收。后天我们会为你再安排一次ct，当然，在此期间一定要记住，不能过量运动，不论是体力还是脑力‐‐&rdo;他扫了一边的玛丽一眼，玛丽心虚地缩了一下，珍妮不得不站出来为她说话。&ldo;是我命令她把ipad给我的，医生，&rdo;她说道，&ldo;你知道，每天躺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但我保证，没用它来看工作邮件。&rdo;&ldo;好吧，好吧。&rdo;瓦尔茨医生笑着说，&ldo;还有，间歇性的头晕和头痛都是较正常的，但如果忽然有强烈的晕眩感或疼痛感，随时叫护士来。&rdo;送别了每日查房的好医生，珍妮伸了个懒腰，踱到会客室里，和玛丽一起在窗边坐了下来，眺望着旧金山的天际线，有些抱怨地对玛丽做了个鬼脸，玛丽则笑笑地回了她安抚地一拍，&ldo;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继续住着吧‐‐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抗议也没用，还不如接受事实，亲爱的。&rdo;&ldo;到底是谁在付你工资啊。&rdo;珍妮气得翻了个白眼，但也是无可奈何‐‐的确，虽然她基本已经算是康复了，但因为这间歇性的眩晕，以及脑内淤血尚未完全被吸收，仍然存在阴影的事实，也让她暂时仍不能出院回家，甚至连转院回洛杉矶都不在考虑范围内：特地到旧金山来探望她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一旦她回到洛杉矶，去一次医院简直就是举手之劳，很多之前只是电话问候的人恐怕都会想要走上一趟，而这不但对珍妮的恢复不利，也会让她见到不少她现在并不是那么想要看到的人‐‐比如说，现在已经回到洛杉矶的罗伯特，如果他想要再来一趟呢？珍妮该给他什么答复？当然，罗伯特也许不会这么幼稚，但她留在旧金山，到底还是给双方都留下了折冲的余地，也能继续保持一个病人的形象。再说，瓦尔茨医生一直担任她的主治医生，在病情已经见好的时候转院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对珍妮来说，住院的日子确实是颇为无聊的，前段时间因为挂瓶，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现在终于连瓶也不必挂了，可以四处走走，她又开始感到病房起居不变，尤其是切萨雷又回洛杉矶去处理大梦的一些事务，为大梦明年发行的几部电影做准备，探望人潮又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她每天就只和玛丽大眼瞪小眼，不能工作、不能运动，连打电话聊天的时间都受到严格限制‐‐不过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煲电话粥的心情，甚至连看点电视剧的心情都欠奉，稍微夸张地说，那就是如坐针毡、茶饭不思，做什么都找不到一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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