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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1页）

&esp;&esp;苏云开见她字字咬紧，问道，“怎么了？”

&esp;&esp;“胸前骨受的伤很重，我以为是这里遭重击而死。可是你看这些肋骨，足足十二根，没有一根是完好的。”

&esp;&esp;苏云开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说，凶手几乎是用钝器将死者全身乱砸一通，下手毫无善念。

&esp;&esp;“左边肋骨保护脾胃，右边肋骨保护了肝和肾，但两边肋骨几乎都受损了。也不知是什么仇恨，竟然让凶手下这种毒手。”明月握紧拳头，“我跟在爷爷身边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下手这么残忍的人。”

&esp;&esp;苏云开历经大理寺和刑部，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狠辣手段。

&esp;&esp;明月默然，又继续查看其它骨头，陆续找出痕迹颇重的骸骨，找的越来越多，几乎要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上身来。

&esp;&esp;白水去衙门查了一晚案卷，想去找苏云开禀报，去了书房没看见人，找了一圈看见厨房又灯火就过来了。进门就见两人脸色不好，目有怒意，那桌上还摆了一堆的白骨。她快步走了过去，两人闻声看去，她已经先开了口，“查出死因了么？”

&esp;&esp;明月指了指肋骨，“被人用钝器砸伤了五脏六腑，这些应该就是致命伤。”

&esp;&esp;白水这几年也跟着明盛破了不少案子，明月一指也看出点门道了，说道，“可为什么凶手不往他头上砸？”

&esp;&esp;苏云开说道，“死者背部没有发现伤痕，那就是说凶手从一开始就是正面杀人，死者当然会有所防范。”他将手部指给她瞧，“桡骨和尺骨有伤，我想应该是凶手行凶时，死者曾赤手去挡。所以正面都是伤，尤其是整条手臂，但头却没事。”

&esp;&esp;明月补充道，“正常情况下，人受到攻击会双手护住头部，身体蜷缩。而从伤痕来看，在肋骨处的确是腰间一带伤得更重。但前面也有伤，那就是说……在死者死后，身体展开，凶手还继续行凶，所以导致前面也受了伤。”

&esp;&esp;白水心觉冷意，“这到底是什么仇……”

&esp;&esp;苏云开问道，“你和常捕头他们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esp;&esp;白水这才想起来，“在附近询问了一圈，但没有找到线索。一来是已经过了十年，二来树林方圆十里以前常闹灾荒，每年失踪的人也不少。那尸骸身上没有可辨认身份的东西，更难确定他的身份。”

&esp;&esp;苏云开微微点头，思量半会，又问明月，“死者年纪可能看出来？”

&esp;&esp;明月说道，“从骨骼上来看，年纪应当是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身形高瘦的男子。”

&esp;&esp;苏云开又道，“去失踪卷宗那找找这样的人，还有，他家境应该很不好，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住，如果没有双亲来认，就问问附近的人可有这样一个亲戚。”

&esp;&esp;白水好奇道，“大人怎么知道他家境可能不好又是独居？”

&esp;&esp;“头发。”苏云开看着那如枯草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如果是和凶手争斗才导致头发凌乱也不是没可能，但这堆头发明显是平日少梳理的缘故，所以全都纠缠在了一起，而且非常长，比姑娘家的还要长，和家人一起住应当不可能任由它疯长。”

&esp;&esp;明月也问道，“那穷呢？”

&esp;&esp;“草鞋。找到尸骸的时候，有一对残破的草鞋，左边鞋子和右边鞋子系的绳子都不是出自同一根。我查看鞋底时，发现连鞋子的大小都不一样。所以要么是别人给他的，要么是他捡来的。”

&esp;&esp;两人恍然，白水已经准备去对比线索找人了，还没出门，就又被苏云开喊住。回头看去，便见他拧眉细思。

&esp;&esp;“你再多加一个线索，那人有可能是个痴儿。”

&esp;&esp;明月忽然明白过来，头发乱如纠缠的麻绳不多梳理，又是独居，还穷得叮当响，未必不可能是个傻子，“如果真是个痴儿，那凶手就更不是人了。”

&esp;&esp;苏云开入仕多年，见过许多凶神恶煞的人，只是像这样久远又凶残的案子，却还是十年白骨（四）

&esp;&esp;十年白骨（四）

&esp;&esp;秦放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已经将昨晚的事忘在脑后，只知道饿得很。没人送饭没人惦记倒让他这自小就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小侯爷有些寂寞，他洗漱后摸着肚子打着哈欠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esp;&esp;前脚进去，哈欠未停，就见那长桌上放了一具白骨尸骸，脑颅骨面目狰狞，空荡荡的眼窟窿再次盯来。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是怎么晕倒的了！他甚至还想起坛子里浸泡在水里的一堆白骨，也是这么大的眼窟窿，也是在这厨房。

&esp;&esp;顿时眼冒金星，身体一晃，瘫在门槛不能动。

&esp;&esp;白水跟三人人高的卷宗战了一夜，这会可算是查出点线索来了，马不停蹄直奔厨房。谁想没见到人，倒是看见只软脚虾。抓着门柱试图站起来，才站起半截又瘫软下去。她抿抿唇角，走上前去用脚尖压了压他的大腿，“喂，软脚虾别挡道。”

&esp;&esp;秦放听见声音，也顾不得这家伙有多可恶，顿生力气，转身抱住他的腰，差点又软了回去，“白捕头背我回房吧，我腿软。”

&esp;&esp;白水挣扎地动了动，愣是没甩开他，那大脑袋就枕在她胸丨脯下面，蹭着她的肚皮，她顿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他抱着的双手压住了她的大刀，她现在已经拔刀指着他的鼻尖了！她立刻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往后扯，疼得他嗷嗷叫。

&esp;&esp;“自己爬回去！”

&esp;&esp;“没良心！”秦放嚷着，已经被她掀开，又趴了回去。这会怒气直灌四肢，“噌噌”站了起来，扑上前去就和她厮打。

&esp;&esp;奈何白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连碰都碰不着，反倒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esp;&esp;“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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