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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第1页）

&esp;&esp;橘香散（1）

&esp;&esp;好在崔凝本就是抱着万一的心态，本就没想过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谈不上失望。

&esp;&esp;“你能不能让小鱼出来？”崔凝问。

&esp;&esp;卫冷懒洋洋的道，“我回去了，自然会有人出来，至于是谁，却不受我控制。”

&esp;&esp;还有一种可能，卫冷未说出口：假如没有人愿意出来，躯壳就会昏迷，若是一直没有人愿意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死亡。

&esp;&esp;卫冷这一次出来，完全是因为小鱼突然回去，迫不得已罢了。

&esp;&esp;“小崔大人。”卫冷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神色，“除了彭二，没有人在乎杨檩死活，我也，不在乎……”

&esp;&esp;不在乎吗？他因为杨檩而生，因为杨檩的冷落而沉睡，现在杨檩死了，他或许也会消失。

&esp;&esp;崔凝察觉到他情绪变化，顿时觉得不妙，“卫冷，你别想不开啊！”

&esp;&esp;卫冷愣了一下，却未曾回答崔凝的话，而是忽然又说起案子，“那天小鱼偶然发现有人冒充我约杨檩，便跟踪他到了一家客栈……”

&esp;&esp;小鱼看见卷云就在客栈附近，就找了个地方蹲守。

&esp;&esp;等了约莫一刻，小鱼看见留福鬼鬼祟祟的从暗巷出来，便跟了上去，只是他不熟悉路，半道上跟丢了。

&esp;&esp;“小鱼不甘心，所以每天都会出来到跟丢留福的地方转转。前天早上，终于叫他抓到人。留福却只说欲知真相，傍晚到心苑一会。那小子玩心重，傻不愣登的就去了。”卫冷无奈道，“他去赴宴途中，不知怎么晕了过去，待再醒来时，便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马车上。”

&esp;&esp;崔凝立即问，“留福叫他去何处赴宴？”

&esp;&esp;“一个叫橘香散的地方。”

&esp;&esp;“橘香散？”

&esp;&esp;这名字听着不像个地名，倒像是某种香。

&esp;&esp;卫冷道，“他只知道这么多了。”

&esp;&esp;从方才短短一个照面，以及其他的叙述，崔凝大致了解了小鱼。那是个好奇心很重，却又格外容易受惊的少年。

&esp;&esp;“多谢卫先生。”崔凝起身，“您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和守卫说。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esp;&esp;卫冷靠在胡床扶手上仰头看着她，粲然一笑，吴语软哝，“再会啊。”

&esp;&esp;他现在不同于一开始骚里骚气的样子，可是笑也不似旁人那般爽朗，眉眼之间总带着一点缠绵。

&esp;&esp;崔凝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愣了片刻，才笑着回道，“再会。”

&esp;&esp;出了房门，崔凝匆匆往书房去，走出不远，忽然停住脚步，耳边全都是全都是卫冷那句“再会啊”，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sp;&esp;崔凝想着，便直接折道回去。

&esp;&esp;她推开门，便见屋里头的人霍得站了起来，满脸焦急的迎上来，“崔大人，案子有眉目了吗？”

&esp;&esp;崔凝看着他绷得紧紧的脸，仿佛所有的光彩都敛了起来，变回了那个严肃的、阴郁的彭佑。不，也许应该叫彭二。

&esp;&esp;“彭大人。”崔凝回过神，缓缓吐出一口气，“你……”

&esp;&esp;她本想问问，他如此才能过人，怎么会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可是转念一想，这是种病，是病就说明有某种缺陷。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答案。

&esp;&esp;橘香散（2）

&esp;&esp;“没事。”崔凝想通了，便没有再问什么，只道，“你放宽心，迄今为止还没有五哥破不了的案。”

&esp;&esp;彭佑闻言，像是松了口气，“魏大人接手了？”

&esp;&esp;崔凝点头，“嗯。”

&esp;&esp;崔凝顿了一下，忽然又问，“彭大人，案子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esp;&esp;彭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

&esp;&esp;崔凝尴尬笑笑，“随口一问罢了。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esp;&esp;她并不算多愁善感，此时心里却难免有些唏嘘。彭佑分裂出的三个人，一个是好奇的少年，天真无邪，一个是稳重的男人，忠诚有才干，只有卫冷完完全全是为了抵御伤害而生，他生来强大，不会哭弱，不会低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使他褪去笑容。可是就在刚才，他低垂眼帘说话的样子，仿佛卸下了重担。

&esp;&esp;假如一个人一生中全部都是伤痛，活着必然是种煎熬吧？

&esp;&esp;彭佑后来大部分的创伤都是来自于杨檩，现在杨檩死了，卫冷会不会觉得完成使命，然后消失？一旦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人消失，将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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