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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sp;&esp;徐栀面不改色地坐在对面看着他：“……你能变回去吗？”

&esp;&esp;朱仰起一时无语凝噎，看她神不守舍，便慢慢回过神来，终于收起他的肱二头肌，故作轻松地夹了块寿司怼嘴里，问，“是不是想他了？”

&esp;&esp;徐栀没说话，心不在焉地侧头看着街上人潮拥挤，车来车往。

&esp;&esp;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小开衫，衬得皮肤细腻而白皙，里头也是一件纯黑色吊带，露出平坦白嫩的胸骨，胸骨以下朱仰起不敢看，胸骨以上是精致的锁骨，网上说可以养鱼的锁骨就是这种吧，徐栀确实漂亮，每见一次，朱仰起都要在心里感叹一次。

&esp;&esp;朱仰起放下筷子，嘬了口酒，跟老大爷似的嘶声抽着气，辣得上头，面目狰狞地说：“昨天我接到你电话，就知道你多少有点想他了，不然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esp;&esp;徐栀当时心里却想，陈路周喝多辣的酒都不会面目狰狞成这样，有一次他俩在高三出租屋那边喝酒的时候，徐栀从家里偷了一口老徐喝的土烧酒带过去骗他喝了一口，整个一口下去，陈路周眼睛都辣红了，也就无语地仰头拧着眉头，然后就直接把她搂过去，用胳膊圈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脑袋摁在怀里，毫不手软地使劲儿掐她脸，咬牙切齿地说：“玩我是吧。”

&esp;&esp;徐栀当时笑得喘不上气，但他力气太大，躲不过，只能被他摁在怀里任由他掐，脸都被掐变形了，像个面团一样任由他搓扁揉圆，她只能嘟囔着嘴说：“陈、路、周，脸掐大了你负责吗！”

&esp;&esp;他笑的不行，下手更重，有点打击报复的意思，低声说：“负什么责，你亲我那么多次你负责吗？”

&esp;&esp;……

&esp;&esp;他的意气风发别人确实学不来，哪怕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朱仰起。

&esp;&esp;朱仰起把杯子放下，整张脸都辣红了，感慨了一句：“其实来北京这么久，我也不太敢主动联系你，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想起他，我也怕看到你总是会想起他。”

&esp;&esp;也确实，开学这么久，他俩几乎没联系过，也就入学头衔·挺多

&esp;&esp;除去上次在楼梯里的匆匆一面，其实正儿八经算起来，两人也有三个月没见。

&esp;&esp;这样的时间其实不足以去改变一个人，但或多或少两人瞧彼此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生疏和试探。陈路周要说变化很大，也没有，但要说一点都没变，也不是。

&esp;&esp;他眼风依旧正，那眼皮和亲过好几回的嘴角也依旧很单薄，徐栀那时候就奇怪，陈路周嘴唇明明那么薄，为什么亲起来却很软。不过眉眼轮廓照样英俊清晰，只是身上的疏冷感比从前更重，看起来却比从前更沉稳坚定一些，好像一只没有舵手的孤舟在海面漂泊数日后终于悄无声息地靠岸了。

&esp;&esp;但不笑的时候，那股不好糊弄的冷淡劲立马就又出来了。

&esp;&esp;食堂人很多，来来往往。但因为占地面积太大，所以夹杂的各种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很细碎，耳边充斥着都是乒乒乓乓扔餐盘的声音，徐栀凝视他很久，陈路周也静静看着她，那眼神依旧锐利，只是比从前更具侵占性。

&esp;&esp;他想了很多开场白，每句话都在嘴边生涩地滚过好几圈，他当时嘴里还嚼着一颗糖，混混地含着，就那么坐在人声嘈杂、四周目光交错的食堂里，看着对面那个人，最后还是忍下胸腔里的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酸涩劲，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来的，来的过程到底经历了多少，都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esp;&esp;陈路周下巴点了点她面前的猪脚饭，笑着问：“猪脚饭好吃吗？”

&esp;&esp;一如帮她填志愿那晚，陈路周不肯给她看，小里小气地拿了条毯子盖在腿上，徐栀故意挑衅地说，猪脚饭好吃吗？意思是，我眼睛这么尖，真要看的话，那天下午我就看了。

&esp;&esp;重逢拿这句话甩她，多少有点勾她回忆的意思。

&esp;&esp;但徐栀一直没说话，就那么坐在那儿，一个劲地死死盯着他，李科当时就觉得，也就陈路周能那么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对面的严刑拷打，徐栀眼神里那股尖锐直白的狠劲，他都看得心肝发颤，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以前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esp;&esp;六岁砸人家玻璃窗，十岁跟人去偷瓜，被大爷追着打，十六岁好像狠狠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esp;&esp;但好在陈路周坦荡，六岁没砸过人家玻璃窗，十岁没偷过瓜，十六岁也没有伤过女孩子的心，女孩子正儿八经也就招惹了那么一个，现在坐在他面前，好像也快哭了。

&esp;&esp;“不认识我了？”他低声。

&esp;&esp;徐栀平静地回了句，“你跟陈路周什么关系？”

&esp;&esp;陈路周想了想，看着她说：“他弟弟吧，陈三周？”

&esp;&esp;餐厅偌大空荡，徐栀却觉得空气不畅，饭没吃两口，直接撂下筷子，准备走了，对陈路周淡声说：“行，那咱俩以后保持距离，毕竟你哥人现在应该在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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