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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台翻了下名册,抬头犹豫地看了章泽一眼:“没有……算了我再帮您问一下吧,稍等。”她随后拿起听筒播出内线号码,片刻后轻声道:“汪秘,您那边帮我查一下汪总的私人预约有没有一个叫做章泽的先生,好吗?”
&esp;&esp;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抱歉……麻烦您了……”
&esp;&esp;“没有啊……?额……”小姑娘挂断电话,对章泽点了点头:“抱歉,汪总的秘书说并没有您的预约。”
&esp;&esp;秘书?他有给分公司的经理配备秘书名额吗?
&esp;&esp;章泽眉头皱了起来:“汪总的秘书?跟汪总同姓,是汪总的亲戚吗?”
&esp;&esp;女孩愣了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esp;&esp;原本丢了手机心情就很不好,章泽情绪越发糟糕。这个叫做汪永的总经理是他相当看好的一个中层管理,否则章泽也不能直接将四川这一块的市场交给他。谁知道现在直营店都还没开,这人便私下弄了个公司名额之外的秘书,市场营销还做的那么马虎,实在是有负他的信任。
&esp;&esp;一次意外的私下探访竟然就碰上了这样一个真相,他一时不想将自己的来历说出口惹得兵荒马乱:“再拨个电话,我来说,他会见我的。”
&esp;&esp;前台姑娘很是犹豫,但见章泽一脸诚恳,她还是照做了,拨通电话后朝着对方轻轻说:“汪秘,这位叫做章泽的客人要和您说话。”
&esp;&esp;电话那头的汪秘是个男青年的声音,章泽接过电话时还能听到他在痛骂:“……你业务能力到底行不行?”
&esp;&esp;“喂。”
&esp;&esp;那边顿了顿,口气改善了一些:“章先生是吗?我这里真的没有您的预约消息,汪总的私人预约都会告诉我的。我确定您不在他的预约名单上。”
&esp;&esp;章泽说:“他现在在办公室?”
&esp;&esp;“是的。”
&esp;&esp;“那你告诉他我的名字,他自然会出来见我的。”
&esp;&esp;“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那头的汪秘明显生气了,口气不善起来,“抱歉,我的职责就是为汪总推掉没有预约的访客。我不能为您通传。”他说完,半点不客气,不等章泽说话,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
&esp;&esp;章泽目瞪口呆,他才想跟对方说自己是总公司老板,对方居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esp;&esp;在机关混了那么多年,这一世走南闯北几载,他也没见过讲话那么不婉转的秘书。哪怕说个汪总不在公司或者在开会的借口也好啊!
&esp;&esp;次奥。
&esp;&esp;章泽
&esp;&esp;汪永正在打电话:“刘局,这事就麻烦你了。改日有空我一定要请您吃饭。哎,对,行,嗯嗯嗯,好的,您忙工作,再见。”
&esp;&esp;他挂断电话,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和挂历,心中推算着章泽到底是几号来。最近公司里都在忙几个直营店开业前的准备,他作为分公司的一把手,很多事情都要亲自过目。最近四川本地的很多产品供应商邀约不断,他同时还必须兼顾跟上层领导的业务往来,简直恨不能把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esp;&esp;因为原籍就是四川人,在本地他也是混的如鱼得水,这恐怕也是章泽选择将四川市场交给他的一大原因。汪永从一个总公司的中层领导升任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工资翻了两倍并实权在握,没什么可不满的。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隐约听到汪小盛拔高了嗓门儿接电话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
&esp;&esp;汪小盛是他的亲侄子,他唯一的亲人。汪家是普通工人阶级,汪永还有个大哥,年轻时家庭困难,家里的两个孩子都爱念书,却勉强只能供得起一个。汪永大哥在中考之后二话不说退了学,进了汪父所在的零件厂工作。退学没多久之后,他就和厂内一个同样辍学的职工子女好上了,早早生下了汪小盛。结果一家人日子过的太苦,汪小盛他妈偷摸跟着厂里一个领导好了,一脚踹掉了丈夫和儿子不见踪影。等到汪永到了能赚钱的时候,他哥早已被积年累月的疲惫拖垮了身体。
&esp;&esp;爸妈去后,大哥没多久也过世了。这孩子靠着家里的亲戚抚养,等到汪永在北京赚了些钱后将他带出来是已经不小了,却发现这孩子根本不是个读书的料。加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给他灌输了汪永应该感恩戴德的观念,汪小盛逢人便爱说自己父亲为汪永做的那些事。汪永带了他一段时间实在是精疲力竭,只能送回四川让亲戚们拿着生活费照顾他。
&esp;&esp;他就这一个亲人了,也是打心眼里想要培养对方的。可汪小盛确实是太不上进了,搞得现在一些比较重要的电话他都要自己亲自联系,过汪小盛那边的多是厂商和一些小单客人。
&esp;&esp;汪永高声喊:“小盛,你吵什么呢?”
&esp;&esp;“瓜娃子一个!”汪永随手将听筒丢回桌面上拿回方才的报纸看了起来,刚才看到哪儿了?是哪家台球馆开业了……
&esp;&esp;汪永扫了眼已经空了的水杯,想叫汪小盛进来倒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欠他的。
&esp;&esp;饮水机电源也没插上,总经理办公室内寻常人进不来,这些本来应该是汪小盛的活儿,可人家不干,汪永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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