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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第2页）

&esp;&esp;她点点头，“没问题。”

&esp;&esp;她是一名前台，去交付现场，不在她职责范围。

&esp;&esp;公司并不是人手不够，而是好使唤的工程师一个都没有，她从两年前来到这家公司起，什么都做，逐渐成为公司唯一好使的技术员。

&esp;&esp;她不是工程师，她是一名前台。

&esp;&esp;挡在她面前的，是学历，经验。

&esp;&esp;公司还算人性化，为她报了几门技术课程，拿到证书，她就有机会晋升初级工程师，但在这之前，她只能拿前台的工资。

&esp;&esp;“那好，跟我去做个测验。”

&esp;&esp;上司带她去总工程师的办公室，临走前，同为接待员的小郑，给了她一个“你要小心”的眼神。

&esp;&esp;“不是要去交付现场吗？总工会测验一些安装调试事项，不用紧张。”上司对她这么说。

&esp;&esp;进了总工办公室，她看到办公室已有人，男同事是设计部的新人，平日里路过会跟前台打招呼。

&esp;&esp;但这次就看了她一眼，那淡淡的眼神，隐含着高贵冷艳与些许轻蔑。

&esp;&esp;平板上的测试题，最后她交了白卷。

&esp;&esp;“怎么？小吕，你领导平日可夸你聪明，一道题都不会？”

&esp;&esp;“我以为是测验调试安装，我平日里自学的也是这方面的课程”她越说越小声。

&esp;&esp;“测试安装普通车间工人都会做。”总工放下她使用过的平板，没再多说，拿起男同事的，接下来批改起男同事的测验卷，把她晾在一边。

&esp;&esp;“你可是专业出来的，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esp;&esp;“幸好基础公式没还给你老师。”

&esp;&esp;办公室里回荡着总工的点评，严厉又带着怜爱，顺带啪啪打空气人的脸。

&esp;&esp;非科班出身，空中建楼阁，基础公式都不知道，还妄想晋升工程师。

&esp;&esp;最后，男同事大半测验都是错误答案，但总工仍让他明天来办公室，给开小灶。

&esp;&esp;没通知她。

&esp;&esp;她轻手轻脚走出总工办公室，顺手带上门，声音从门缝飘出来。

&esp;&esp;“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女的”

&esp;&esp;意外接踵而至，原定好的下周交付时间，突然改到了第二天。

&esp;&esp;“好像是交付的船明天会到港，也不知他们匆匆忙忙做什么”

&esp;&esp;技术部怨声载道，照例一个电话打到前台，让先去工厂沟通。

&esp;&esp;下午她就带着另一名前台，火急火燎地赶赴工厂。

&esp;&esp;“拿前台的工资，操工程师的心，什么事嘛。”同事小郑对部门调配协助抱有很大不满，“别的公司前台都是美美地坐着，弄弄复印机，打打资料，只有咱们公司，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垃圾公司，迟早倒闭！”

&esp;&esp;一直抱怨到工厂，小郑才闭嘴，那天工厂也是热闹，有市领导带着专家驾临视察。

&esp;&esp;那位海归教授周围围满了人，像珍珠被蚌壳包裹着移动。

&esp;&esp;天知道理论物理学家为啥跑雷达工厂来，可能是被人带着走过场，市里每家科技工厂都要留下珍贵的脚印吧。

&esp;&esp;工厂的人夹道欢迎，顾不上其他公司的订单，她们便混在人堆里，看那位专家徐徐走过，指点江山。

&esp;&esp;专家和工厂里的工程师讨论的，她们大都听不懂，悻悻然听了半天，二人就嘴碎起来。

&esp;&esp;旁边响起咳嗽声，工厂的老工程师正投来鄙夷的视线。

&esp;&esp;“你们哪个采购公司的？”老工程师问她们，“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在这儿说叁道四评价别人，是你们老总教你们的吗？”

&esp;&esp;老工程师的声音不小，引来不少目光，同事赶紧低头噤若寒蝉，留她一人顶着老工程师挑剔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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