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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不是那种病，是这个，”小桃指了指头，“我有一日站在屏风后头守夜，皇上还睡着，我听到他老说什么梦话。”

&esp;&esp;“说什么？”

&esp;&esp;“就说他脏什么的，你说皇上能有什么脏的，还喊了莲妃娘娘，好似，好似是莲妃娘娘嫌他脏呢。”

&esp;&esp;“莲妃娘娘不就是先帝从宫外抢进来的么，听说生了皇上之后，为了不让先帝碰她，连脸都刮烂了呢。”

&esp;&esp;“哎哟好姐姐，你看我起的这个头，咱们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小桃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了，才拉着小香，“咱们回去吧，出来够久的了，主子们要寻了。”

&esp;&esp;宫女说的话，听得张月儿心惊胆战的，待确定她们走远了，她才从假山中钻出来。

&esp;&esp;雨还未停，她抱着蛋心一路小跑着奔回小院。

&esp;&esp;双福下午见张月儿未归，带着伞已是寻了一个时辰，此时看到她进门，才放下心，语气带着埋怨，“主子，您可终于回来了呀，要奴婢一顿好找。”

&esp;&esp;张月儿却是话都没回，直接就将蛋心塞进了双福手里，整个人转身冲往屋内。

&esp;&esp;双福抱着蛋心一脸疑惑地跟上去，就见她翻箱捣柜的，将木柜子底下几个小红布袋子刨了出来。

&esp;&esp;“主子，您这是”

&esp;&esp;双福知道这些是什么，张月儿的爹是个小县官，她身上没什么银钱，但后宫有例份，她没处花都存了起来。

&esp;&esp;上一次分配院子的时候，双福想要这些去找人通融，张月儿都不舍得，现在拿出来是要做何事？

&esp;&esp;张月儿抹了抹额间碎发的雨水，捧着所有的红荷包，抬头看向双福，

&esp;&esp;“双福，你能不能拿着这些银钱，去找吕公公，让他通融一下，在皇上面前提提我。”

&esp;&esp;“我想，我想见他。”

&esp;&esp;

&esp;&esp;深夜，寂静的乾清宫里，偶尔会传出几声咳嗽，挂壁上铜质鎏金的金龙烛盏，蜡炬快要燃尽，发出的光芒微弱到几欲要灭。

&esp;&esp;吕德海好几次想命人换上新烛台，可是看着隐在黑暗中的朱景煜，忽然觉得这般或许才是皇上想要的。

&esp;&esp;明日便是每一年年尾的年节，朝中大臣们大都是赶晚上的宫宴，但于朱景煜而言，却是一整日都不得闲，寅时初就要进太祖庙祭拜先皇先祖，是以今晚合该是要早些休息的。

&esp;&esp;但不管是哪一年，祭祖的前一晚，朱景煜都是坐在龙座上彻夜不眠等到翌日，以前吕德海是懒得劝，现在是不想劝。

&esp;&esp;他揣了揣怀里的荷包，储秀宫的双福送上来这几袋可怜兮兮的碎银子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些年来，吕德海是第一次收那么少的孝敬，但他的脚步依旧是轻轻地向前，开始靠近鸾座。

&esp;&esp;伺候了朱景煜十几年，吕德海深知皇上人前温和，人后阴郁沉敛，但却甚少罚人，他的情绪好似从来都是在惩罚着自己。

&esp;&esp;所以在储秀宫那个西晒的小院子里，看到朱景煜抱着橘狸时的温柔神色，他觉得这十几年，他第一次认识了皇上。

&esp;&esp;吕德海走到了金色案桌前，思绪戛然而止。

&esp;&esp;“皇上，明日晚宴要请的嫔妃，都安排妥当了，您要不要过目。”

&esp;&esp;“不必了。”朱景煜略有些低哑的声音，沉沉地从桌后传出。

&esp;&esp;吕德海顿了一下，道：“奴婢是看，您前些日子颇是喜欢储秀宫的张答应，在名册上却是没有，许是怕奴婢之前记漏了。”

&esp;&esp;“朕不需要她去。”

&esp;&esp;不需要她卷进属于他的深渊。

&esp;&esp;后宫之中，他靠谁过近，都会被张怀安他们盯上。

&esp;&esp;他体弱，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没有秦衍，他便是一无是处的人。哪怕是那段频频去看蛋心的日子，他也只能不断的去册封其他的秀女，来减少张月儿可能受到的查探。

&esp;&esp;所以他是真的无用至极，也幸好，她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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