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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曲振江回来了,说人已经走了。
先去的地区客运站,候车大厅找了一圈,没看到“曲红旗”,就买了最近一班的车票奔省城了。
蒋新平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继续搁曲家待着,准备回县招待所。
老太太说什么也没让,硬把俩人留在家里。半下午时蒋新平的体温又起来了,老太太打发曲学文把窦瘸子喊来,用高粱酒给蒋新平刮痧。
蒋新平前胸后背被刮成了黑紫色,虽然看着吓人,但体温降下去了,也又精神了。
在曲家人的热情挽留下,蒋新平和杜佳杰没走,晚上住在曲学文那屋。曲学文和曲卓住在西屋,曲淑娴满脸不高兴的去了隔壁老徐家。
她跟老徐家闺女关系很要好,去借宿没什么不高兴的。让她不高兴的是,那两盒子烟让曲振江宝贝似的拿走了,一根都没给她留……
晚上临睡觉时曲卓才知道,老太太这段时间一直在喝中药汤子。
问为啥喝药,曲学文含糊的说老太太这段时间总心悸,晚上睡不安稳。
熬药的时候曲卓“摸”了下药包,里面有酸枣仁、柏子仁、生地等八味药材。
等老太太喝了药睡下,曲卓看到老爸吃了两个小白药片。问什么药,他含糊的说口腔溃疡,吃的消炎药。
趁老爸出去上厕所时,曲卓“摸”了下装药的小纸包,什么消炎药呀,明明是安定片。
曲卓不懂中药,但知道酸枣仁是安神助眠的,老爸又在吃安眠药……
“唉~”曲卓叹了口气,估摸都是齐梅的事闹得。这事儿换在谁身上都一样,能不憋屈嘛。
不过,祖孙俩都吃镇定安神的药也不全是坏事,起码方便曲卓晚上偷偷出门。
为啥出门?
报复煤场那帮瘪犊子呗!
上海牌手表呀,普通老百姓一家好几口辛苦一年都不一定能买一块,你说黑就黑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赶车的那副肆无忌惮理直气壮的嘴脸,曲卓就气得不行。
想占老子便宜?
姥姥!
曲卓最初的想法是,准备偷偷摸进煤场,把里面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
后来一琢磨,不大合适。
事情明摆着,那位煤场主任和工人再疯狂,也不敢把家当卖空了。公家派人调查的时候,重点肯定放在查“贼”上。
不管最后能不能破案,煤场的人最多担个管理不善的责任。
所以,曲卓改主意了。
准备给他们一个堵不上的大窟窿。煤场的人报案,查案的找不到被偷的痕迹。但凡有点脑子,就得怀疑他们监守自盗。
只要照着这个思路一查,那帮家伙私下卖煤为小团伙谋利的事就得被揭开了。
至于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曲卓不在意。
即便那位主任能把事情压下去,也不会好过,起码捞的好处全得吐出去。
领导出了大血,割了大肉,下面干活的能好过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特娘的别想消停……
估摸着下半夜了,小眯了一会的曲卓睁开眼。听了一会老爸的呼吸,确认他睡的很沉。坐起来放轻动作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到外屋。
系好鞋带,小心的拨插销放轻脚步出门。
院子里打着旋的寒风瞬间带走了身上的热量,曲卓一秒钟都不敢磨叽,赶紧买出棉手套、棉帽子、棉大衣……穿戴整齐后出了院子。
奔着东北方向闷头走了一段,到了龙坨子去县城方向的岔路口。“买”了辆自行车骑了一段,又给“卖”了。
地上的雪太厚,蹬自行车比走路还累……
煤场就在县城边上,离龙坨子不算远。曲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来点,前面大片亮银色的雪地上,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阴影,是煤场的外墙。
曲卓来过两趟,对周围的地形大致有数。
脱下脚上的棉鞋,放在路边,买了双新鞋穿上。离开大路,从野地里绕到煤场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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