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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胡言乱语!”乌蒙云悠握住她的手臂,“欸,你别哭啊,教主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你多走二十城的?”
&esp;&esp;“是,梁戍为了能使流言更可信,甚至找人伪装成我,对柳南愿顶礼膜拜。”南洋女子看着乌蒙云悠,双目委屈通红,“哥,你替我杀了她吧,杀了柳南愿,我一刻都不想等,就现在。”
&esp;&esp;“好吧好吧。”乌蒙云悠答应,“我替你杀了她。”轻飘飘一点头,因为在他心里,那的确也只是轻飘飘一人命,柳南愿也好,柳北愿也好,都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刀。
&esp;&esp;巫医捧着瓷罐,低头躬身走了进来。南洋女子拉着他的手,又叮嘱:“小叔叔不会答应你用绣伤蛛娘的,你千万别告诉他。”
&esp;&esp;乌蒙云悠稍显犹豫,但最后还是架不住妹妹的恳求,道:“好,不过将来小叔叔若是因此生气,你要帮我说话。”
&esp;&esp;他躺回床上,看着巫医从瓷罐中倒出了那只硕大的蜘蛛。这黑红相间的怪虫在嗅到鲜血的气息之后,立刻亢奋地将毛爪刺入血肉,缓缓向前蠕动着,用含有毒液的牙齿,将皮肤一寸一寸咬合。
&esp;&esp;南洋女子站在床帐外,看着账内少年忍痛苍白的脸颊,俏生生一笑:“多谢哥哥。”
&esp;&esp;乌蒙云悠意识逐渐模糊,不过经过短暂的昏睡,很快又重新苏醒过来。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伤口,四周虽泛着黑色诡异的光泽,但已经被彻底“缝合”,也于行动无碍,便拿过床头佩剑,一刻不歇地离开了密林。
&esp;&esp;南洋女子问:“倘若他完不成任务呢?”
&esp;&esp;“杀一个柳南愿,对他来说绰绰有余。”木辙看着丛林中少年的背影,“退一万步讲,即便他行动失败,为梁戍所杀,也没什么好惋惜的,留他在此,迟早要为了他的小叔叔、为了他的妹妹与我作对,倒不如打发出去,自生自灭。”
&esp;&esp;南洋女子摇头:“就是可惜了那张脸。”
&esp;&esp;“你已扮作阿乐,将来最不会缺的就是男人,此时惋惜,未免短了见识。”木辙转身往回走,“酬金既然已经收了,就从明日开始做事吧。”
&esp;&esp;南洋女子抬起手,看着自己新涂的黑色指甲:“好说。”
&esp;&esp;等凤小金运功调息完毕,赶到乌蒙云悠的住处时,院内已是空空荡荡。
&esp;&esp;苦宥虽说笃定凤小金会与自己合作,但没想到对方会是一路踉跄地滚进暗室。四周一片黑暗,苦宥全凭耳力一把握住他的胳膊,问:“木辙——”
&esp;&esp;“木辙没有发现这里。”凤小金满头冷汗,强硬截断话头,将袖中厚厚一摞纸张胡乱拍在他怀中,“云悠失踪了,我怀疑木辙已派他前往十面谷,这些是你要的东西,我放你走,你答应我,饶他一命,也饶阿乐一命。”凤小金眼前发黑,缓了一阵,又继续道,“他与阿乐皆身中剧毒,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解药,但至今未能找全,仅有的几样,我全写了下来。你……或许白鹤山庄能有办法,让他们活着,或者,或者至少让他们少些苦难。”
&esp;&esp;苦宥扶着他坐在墙角,伸手一探脉搏,道:“蚀骨散?”
&esp;&esp;“木辙想将我制成傀儡,他只需要这张脸,能动最好,不能动,也比失去要强。”凤小金仰头靠着石壁,苦笑,“但他低估了我的功夫,你走吧,不必管我。包袱中有面具与药丸,能减林中瘴气之毒,朝着北狼星的方向,路的尽头,就是你们大琰的军营。”
&esp;&esp;苦宥抬手封住他两处穴位,能暂缓毒药扩散:“你知道我能看见?”
&esp;&esp;凤小金并未回答,只是拼着力气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
&esp;&esp;他摸索着扣住机关,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扣板翻转,将苦宥送了出去。
&esp;&esp;外头是一片松软潮湿的林地。
&esp;&esp;子时,木辙端着托盘与工具走进小院,本打算亲自动手,永远留住对方的脸,推门却只见一片狼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若说乌蒙云乐的失踪使他震怒,那凤小金的失踪,就使他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惶恐,手中托盘瞬时跌落,各种器具叮叮当当摔成粉碎,门外的弟子循声赶来,结果刚好接到一声狂怒的暴呵:“去,去将他给我找回来!”
&esp;&esp;银白的火把几乎点亮了整片密林。
&esp;&esp;但最终毫无所获。
&esp;&esp;木辙先是焦急地等待,然后又呆呆地坐在房中,口中由哭诉到咒骂再到哭诉,如困兽在房中来回走。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记忆中的恋人,他便浑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得像是纸。
&esp;&esp;“你怎么敢。”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你怎么敢!”
&esp;&esp;没有弟子敢再靠近教主,整片密林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而就在这不安情绪四处蔓延的时刻,忽然有人发现,刘恒畅也离奇失踪了。没人能说得清他究竟是自己跑了,还是跟着凤小金一起跑了,总归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esp;&esp;“咚”一声,像是有一团重物落在了地上。
&esp;&esp;凤小金意识涣散地听着,而后便是一声细微的呼唤:“凤公子,凤公子!”
&esp;&esp;刘恒畅顺着一根绳索,身手敏捷地溜了下来,又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拍干净后放回桌上,顺便点亮火折:“凤公子,苦统领让我过来。”
&esp;&esp;凤小金并未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再说话。刘恒畅试了试他的脉象,手脚麻利地打开针包,备好药膏,扶着人躺在了一张小床上。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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