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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带着红色耳坠的贵族俯身，鞭子被折成几折握于手中，年轻的贵族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神色，恶劣又傲慢，就这么用鞭稍抵在人下巴那儿，将他的脸抬起来。

&esp;&esp;温特猛地张开眼从梦里惊醒。

&esp;&esp;天上明月，他身上出了一层汗，冷且黏腻。才醒来，梦境里的情绪一直延伸至现实。急促过猛的心跳，那种心悸的感觉，竟是比白日里乍然见着那人年轻模样的时候还要剧烈。

&esp;&esp;长长的，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温特重又闭上眼。他伸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摸到一手冷汗，然后侧过身子，好半天过去，心跳终于平复下来。

&esp;&esp;第十六弹贵族

&esp;&esp;温特不知道宋观来找自己有什么事。行程期间，老人在短暂的年轻之后，又恢复成了原先苍老的模样。毛皮再鲜亮的苍狼老了之后，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可只要是看到这个人，温特还是会觉得一阵说不上来的心烦气躁。

&esp;&esp;他抬手将脸上伤口渗出的血迹单手抹去，随手把刀片搁置一旁。沾染了红色血液的手指浸没在面前的净面盆里，血色在水中漾开，因为只一点血迹，所以很快就消融不见。

&esp;&esp;温特用木架子上白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转身行礼，恭敬而温顺的：“大人。”

&esp;&esp;宋观将披风的风帽罩在头上，只露出下巴：“我要出去一趟。”

&esp;&esp;然后温特就跟着宋观出门了。

&esp;&esp;两人到糖果店时，店主因为家中有事，正要提早关门。宋观为了省事，干脆将剩余糖果全盘下，反正因为这家店生意火爆，卖出去的很多，剩下也没多少。付钱装了几个大袋子，全交给温特，宋观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就往门外走，哪想一个小孩儿手攥在胸前就这么从外头蹿进门内，几乎和宋观撞了个正着。

&esp;&esp;温特脸色一变，生怕老人当场翻脸把这个小孩儿怎么了，他有意无意地站到了宋观和小孩的中间，将宋观拦在身后，呵斥面前身高才比他膝盖超出一点的小孩子：“你都不看路吗？”

&esp;&esp;金发的青年本来就长着个天生笑脸，就算此刻板了脸，也依然一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不是个凶样，倒像玩闹着故意吓人。

&esp;&esp;“对、对不起。”小孩儿一开口讲话漏风，他缺了门牙，脸上还有点脏兮兮，匆匆忙忙地道歉过后，那个小孩子迈着小短腿跑到店主跟前，“乔治叔叔，我钱凑齐了，我要买一袋糖。”

&esp;&esp;店里的糖果都是分门别类的按照不同分量包装进行出售，有一颗一颗卖的，有一盒一盒卖的，也有一袋一袋，一桶一桶的。小孩儿说要买一袋，宋观手里现在就捏着一袋，还没来得及拆开，店主看了一眼宋观，为难的对那个小孩儿说：“已经都被人买光了，明天再来吧？”

&esp;&esp;小孩儿揪住店主的裤子：“我、我好不容易凑好过来的，就一小包都不可以吗？明天不行的，今天大姐姐就走了，明天买就没有用了。”

&esp;&esp;话说到最后已经有一点哭腔。

&esp;&esp;年过中旬的店主叹了一口气，摸摸小孩儿的头顶，转了身向宋观摇摇手：“这位客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出一包糖果呢，我们可以向您买。”

&esp;&esp;小孩儿立刻抓着店主的裤子扭头看宋观，眼睛睁得很大，只是他有点三白眼，眼珠过小，所以仰头看大人的时候，就像是瞪人。

&esp;&esp;宋观没什么犹豫地把手里这袋没拆封的糖果抛了过去，店主伸手接住，提醒身旁的小孩儿说：“要说谢谢。”

&esp;&esp;缺了门牙的小孩儿立刻大喊了一声谢谢，然后捧着手里的零碎铜钱凑到宋观跟前举起来：“爷爷，给你。”

&esp;&esp;当宋观伸手拈起铜钱时，温特一度以为自己会见到非常血腥的场面，但没有。老人苍白干瘦的手取走了小孩儿脏兮兮的钱币，一切都很平静。

&esp;&esp;手中铜钱的分量轻了一轻，小孩眨了一下眼，注意到老者手指上一枚蛇形的金色权戒。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那是权戒，也不知道权戒是什么，在他看来，那只是一枚看起来形状颇有些凶恶的戒指而已。

&esp;&esp;注意力被那枚戒指吸引走了一瞬，小孩回过神来，有点不大好意思的：“爷爷，我的钱不太干净。”

&esp;&esp;的确，都是些零碎的钱币，其中多是铜钱，有一些的边沿，也不知道是被氧化还是沾着了脏东西，总归暗暗发黑。

&esp;&esp;宋观没回答，只是取了钱后朝店主点了一下头，往门外走出去。

&esp;&esp;店主目送二人离开，想起了边城的革命军。这位长者恐怕是什么大贵族吧，那么傲慢无礼又仪态良好的样子，还真是一类典型了。近两年天下越发不太平，前些时候，他在主城念书的大儿子来信跟他说，月前的几场暴乱，处死了很多人，断头台那儿用来装人头的筐子都摆了十来个，每一个都是满的。

&esp;&esp;如今依旧有不少学生上街游行抗议，他只嘱咐自己的大儿子别加入。所有的革命都是用鲜血铺成的，后世人赞美的歌颂的，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只想一家平安就好。他不觉得眼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不需要拯救不需要革命，更不希望自己孩子的鲜血被拿去给人铺路。“革命”是如此虚幻而含混的字眼。年轻人太年轻，太容易被蛊惑煽动，飞蛾扑火一般的，急于证明自己，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哪怕自我毁灭也在所不惜。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那样被牺牲的年轻人中的一个。

&esp;&esp;贵族也罢，革命军也好，都是离他很远的东西，他不想自己的家人与之沾边，只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esp;&esp;熙熙攘攘的街上，温特跟宋观在身后，挂着好几个糖袋子，迟疑地出声：“大人……”

&esp;&esp;宋观在人少的空地处停下来，侧过身子。

&esp;&esp;啊啊，知道了，ooc了是吧，不符合原主一贯残暴的形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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