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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熟客,伙计笑着上前招呼道:“马公子,许久不见您了!还是一碗杂碎汤,不要香油,两块烧饼对不对?”
那马公子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笑容牵强。
伙计收拾着桌上前面客人用过的碗箸,道:“您怎么一个人来?令妹呢?”
马公子不作声,转头看向别处,脸上笑意全无,一派惨淡之色。
伙计见此情形,也不敢再问,麻利地收拾干净,转身去把他的那份端上来。
马公子低头喝着汤,不时抬起袖子擦着通红的眼睛。
金乌西坠,倦鸟归林,天色一转眼便暗了下来。章衡骑马来到刑部姚尚书府,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挂着卫府的灯笼,一身褐色布衣,两手插袖,坐在车辕上打盹的车夫有点脸熟。
是户部卫侍郎家的马车,章衡想起来了。卫侍郎曾经是自家的常客,父亲出事后,他便不大来了。
姚府的唐管家打着灯笼,送一人出来,与章衡迎面撞上。那人穿着米色长袍,白净脸皮有些浮肿,一把乌黑发亮的胡须略显凌乱,圆圆的腹部外凸,揣着个球似的,正是卫侍郎。
他脸色很难看,好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还丢了几千两银子,看见章衡也没说话。
唐管家道:“章少爷,您去花厅罢,老爷正等您呢。”
章衡点点头,向卫侍郎做了个揖,擦肩而过。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他的呵斥声:“饭桶,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一点用处没有!”
然后是车夫唯唯诺诺的赔罪声,接着便听不见了。
麻核桃
卫侍郎虽然势利,待人还算和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章衡有些奇怪,走到花厅,转过一面灵璧石屏风,见姚尚书穿着靛蓝松江绫便袍坐在桌案后,双目微闭,眉头打结,一只手握成拳压在摊开的卷宗上,很心烦的样子。下人没有通报,章衡脚步又轻,叫了一声世伯,姚尚书才知道他来了,睁开眼,笑道:“什么时辰了?”章衡道:“酉时刚过,世伯遇上棘手的案子了么?”姚尚书端起旁边的凉茶吃了一口,道:“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犯了几起案子,一点线索没有,委实叫人头疼。”章衡心里明白,这种案子少有证人,原本就难查,受害人大多又被名节所累,遮遮掩掩,雪上加霜,更无从查起。“算了,不说了,你伯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我们过去罢。”姚尚书站起身,与章衡往后院走。姚尚书没有女儿,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做官,家里有些冷清。他年轻时很受过章父的恩惠,一直铭记在心,故而章父过世后,对章衡照顾有加。两人走在石径上,四下无人,章衡低声道:“那采花贼也去过卫大人府上么?”姚尚书道:“你怎么知道的?”章衡道:“我刚刚看见卫大人了,他举止有些反常,听您这一说,我便猜到了。”姚尚书对这孩子的机敏已经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道:“卫霖有位千金,十分疼爱的,明年便要出阁了,出了这档子事,真不知如何是好。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催我派人尽快将这可恶的贼人捉拿归案。”章衡道:“难怪卫大人如此恼怒。这采花贼得了便宜,还会继续犯案,世伯可否把卷宗给我瞧瞧?”姚尚书道:“我知道你嫉恶如仇,这采花贼不比寻常,他屡次出入官员府邸,都神不知鬼不觉,可见武功之高。你若遇上他,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世兄的在天之灵交代?你还是别插手了。”章衡知道他一片好心,也就不再说了,次日用一葫芦三十年的女儿红从刑部苏主事那里换来了此案的卷宗。第一个报案的是住在牛市街的谷屠户,正月初六,他和夫人外出探亲,只留女儿在家。谷家是一栋临街的两层小楼,楼上是女儿的闺房。次日一早,夫妇二人回到家中,不…
卫侍郎虽然势利,待人还算和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章衡有些奇怪,走到花厅,转过一面灵璧石屏风,见姚尚书穿着靛蓝松江绫便袍坐在桌案后,双目微闭,眉头打结,一只手握成拳压在摊开的卷宗上,很心烦的样子。
下人没有通报,章衡脚步又轻,叫了一声世伯,姚尚书才知道他来了,睁开眼,笑道:“什么时辰了?”
章衡道:“酉时刚过,世伯遇上棘手的案子了么?”
姚尚书端起旁边的凉茶吃了一口,道:“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犯了几起案子,一点线索没有,委实叫人头疼。”
章衡心里明白,这种案子少有证人,原本就难查,受害人大多又被名节所累,遮遮掩掩,雪上加霜,更无从查起。
“算了,不说了,你伯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我们过去罢。”姚尚书站起身,与章衡往后院走。
姚尚书没有女儿,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做官,家里有些冷清。他年轻时很受过章父的恩惠,一直铭记在心,故而章父过世后,对章衡照顾有加。
两人走在石径上,四下无人,章衡低声道:“那采花贼也去过卫大人府上么?”
姚尚书道:“你怎么知道的?”
章衡道:“我刚刚看见卫大人了,他举止有些反常,听您这一说,我便猜到了。”
姚尚书对这孩子的机敏已经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道:“卫霖有位千金,十分疼爱的,明年便要出阁了,出了这档子事,真不知如何是好。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催我派人尽快将这可恶的贼人捉拿归案。”
章衡道:“难怪卫大人如此恼怒。这采花贼得了便宜,还会继续犯案,世伯可否把卷宗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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