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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的手从被角下拖出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起来了。”轻轻地掰着她的小拳头,“静夜,起来了。”她眉峰紧拢,像是风雨欲来。他伸手拧她耳朵,口气也略略严厉起来,“玄静夜,要整理房间了。”
被子里人动了动,她虚弱的声音冒了出来,“叶子……我昨天才拖了地板,干净的。”
果然是烧坏了,还真当自己在家呢。
“叶子,我难受……”
“发烧了是这样的。”他放柔声音,冰凉的手贴在她额上,“你要是不想去医院,也得起来吃点药。”
“再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再睡一会儿我起来。”黑乎乎的脑袋缩进被子里拱了几下又冒了出来,跟着就把他的手拖过,贴在脸上降温。感觉到背后灼热的注视,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本想抽回手来,可刚一动她便觉察到了,赶紧把他的手压在颈下,不忘咕哝道,“好舒服啊……”
给她人肉枕头倒没什么,但地点明显不对。他又叫了她几声,她没反应,手也抽不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出杀手锏,贴在她耳边低语几声。她果真一骨碌爬了起来,虽然头发乱糟糟地精神也不济,可好歹是起来了。
他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没骨头似地往他身上一粘。宁部长笑道,“还是你有本事。”他抬眼看宁部长身后,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宁部长非常客气地将他们送出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辛苦了。”他只想将她早早送回酒店休息,也只胡乱点了点头。
宁部长回头见井言拉长着一张脸看自己,便笑道,“是不是看着人家恩爱,想老婆了?”
“挑拔没成功,很遗憾吧。”
宁部长笑眯眯地,“嗯?”
“我没见过比你还会做交易的,”井言说道,“康路路送的那瓶子,够你玩好一阵的了。”
“那是小玄子魅力大嘛。”宁部长双手一摊,“事实上,适当的刺激对于他们的感情增进是有好处的。再说了,那几个小子一直对她耿耿于怀,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理清也好,免得日后节外生枝。你看,这下两边都帮到了。”
“你就装吧,”井言冷笑,“我看你是失婚太久,心理变态了。”
她在车上便又昏睡了过去,期间有些颠簸。像是被人打横抱起走了一段,又轻轻地放了下来。枕头很软,被子很暧,空气里有股甜甜的香味。她满足又惬意地将自己卷成春卷,正欲好眠时又被人托了起来。有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哄她,哄她吃药,哄她喝水。
她极少生病,几乎与医院绝缘的体质。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是在家睡几天后自然痊愈,尔后再胡吃海塞几天补充一下营养,就又是活蹦乱跳了。从来没喝过退烧的药水,一股子草莓香味,有点甜有点涩。又有水喂了进来,她渴得狠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呛到了猛烈地咳嗽起来。有人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低低地哄她,安慰的口气说慢慢喝。
熟悉的气味,让她完全地放下了戒备,烂泥似地化在他怀里。
听见一声浅浅的叹息,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乖……”
她这一觉真的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天中午。太阳透过遮光窗帘,在地毯上掷下几个形状各异的方块。房间里安静得出奇,仿佛听得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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