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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白目光闪烁，却又笑起来：&ldo;原来是他们，我竟没看出来，酒喝太多了，人也糊涂了……算啦，打也打过了，走吧，该回去了。&rdo;说着便要转身，身后那北番女孩儿叫道：&ldo;军、军爷……&rdo;方墨白停下步子，笑道：&ldo;我不是当兵的。&rdo;女孩儿有些害怕，却仍说：&ldo;多谢……多谢……&rdo;方墨白听着这微弱的声音，本来带笑的眸子之中浮现淡淡伤色，一瞬即逝，他抬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个钱袋，里面是他仅有的十几二十个铜板，方墨白叹了口气：&ldo;真是亏本生意，但谁叫我天生这么侠义为怀呢，哈哈……&rdo;把钱袋往后一扔，又道，&ldo;拿去，不要再出来干这营生了，下次被人捉到便不是如此幸运了。&rdo;他扔得很准，那女孩子慌忙探手捉住，手心里硬硬地，又听到钱袋里铜板撞击的声音，女孩儿又惊又疑，方墨白并不回头，迈步往前就走。身后程英急忙对女孩儿道：&ldo;天都黑了，赶紧走吧，你们两个在街头上晃，不是找死么？&rdo;哼了声，赶紧拔腿追上。程英追上方墨白，便道：&ldo;是怎么了？竟管起这些事来了？&rdo;方墨白揣着手，不以为意地笑道：&ldo;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有何了得？&rdo;程英哼道：&ldo;先前也不见你如此，怎么，难道是看那北番的女娃儿生得好看，故而才……&rdo;方墨白一怔，隐约记得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便淡淡一笑：&ldo;胡说什么，还不过是个孩子呢。&rdo;程英笑道：&ldo;她这个年纪在他们北番，恐怕孩子也生出来了。&rdo;两人边走边说，程英见方墨白不语，就又道：&ldo;你留神些，那些兵回去告状，大概饶不了我们。&rdo;方墨白不紧不慢道：&ldo;你千万别强出头，更不用掺和其中，事情是我做的，让我自己应了就是。&rdo;程英皱眉苦脸：&ldo;哥啊，你别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上回周参军出兵不利，还记恨着你呢，这一回难保他新仇旧恨公报私仇。&rdo;方墨白垂眸，程英道：&ldo;他素来眼高于顶，觉得自己是个将才，殊不知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你都说了北番人必有准备，他硬是不听，还说你危言耸听，结果白挨了三十军棍。&rdo;上一次周参军听闻城外北番贼人作乱，他是极想建功立业耀武扬威的，当下要点兵出战，却听到有人传出流言，说此次出去必败。周参军查探了一番，原来这话是从苦力营传出来的，那里干活的多半是些流放来的囚徒，周参军略一打听，便找到根源，他把方墨白捉拿出来，为显自己度量，便道：&ldo;先把你关押起来，等本参军得胜回来，务必让你哑口无言。&rdo;当时程英去探，两人隔着监牢的门，程英叹道：&ldo;方大哥你说话素来是准的，上回你说青国人会来袭击，不让我那夜去城楼当班，我才躲过一劫的，只是你不该说周参军会吃败仗，他向来是个心眼比针尖儿还小的，哪里受得了这个？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对了，他真的会打败？你最好这次说错，他赢了的话倒好说，若是吃了败仗，肯定不会放过你。&rdo;方墨白笑道：&ldo;败仗他是吃定了，也必然不会放过我，但横竖不是要砍我的头……只要他记得我就成了。&rdo;程英呆道：&ldo;这是为何？&rdo;方墨白摇头：&ldo;我跟你不同，你是士兵，我却是个囚徒，如果不能建功立业，那一辈子就只能留在这个地方。&rdo;程英道：&ldo;方大哥，你想回京？&rdo;可是，发配此处的囚犯，若无皇诏，是绝不能私自回京的。程英隐隐知道方墨白的想法，如果能够建下功勋，大概可以免除以往的罪过……好歹也是一种出头的法子。后来周参军果然铩羽而归，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把方墨白从牢里提出来，狠狠地打了三十军棍。多亏程英一听到周参军吃了败仗回城的消息，就赶紧先买通行刑官，饶是如此，方墨白也被打得晕了过去。这些本是极委屈的事，方墨白却仍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听程英说起，便笑道：&ldo;起码从那以后，他就认得我了。&rdo;程英叹了口气：&ldo;打得半死换来一个认得，这事儿恐怕除了方大哥你，无人能做出来。&rdo;程英是本地人，今日不当他值班，故而才叫了方墨白出来喝酒，两人在军营处分了手，程英道：&ldo;方大哥，你可警醒点，若是周参军派人找你麻烦，能低头时候便低头，不要跟他对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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