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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替你去做的？”

&esp;&esp;听得这句话，小椿犹自盯着高远的天空，嗓音轻得几乎难以耳闻，无意识地呢喃道：

&esp;&esp;“我想见白玉京……”

&esp;&esp;嬴舟一怔，脑中不知所谓的迷茫了半瞬，看她行将闭目，忙连声应道：

&esp;&esp;“好，好。”

&esp;&esp;“那……他在什么地方？”

&esp;&esp;“我要去哪里找他？”

&esp;&esp;小椿讲出那几个字后其实就已然断了五感，旁边的人被雾气所遮蔽，偌大的视野里仅剩下自己那尊乔木。

&esp;&esp;正亭亭如盖矣。

&esp;&esp;白於山最了不起的树精殒命之时，恰逢八月金秋，乃是收获的季节，草木瓜熟蒂落，稻谷万里飘香。

&esp;&esp;微风过处，满山皆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esp;&esp;那棵白栎树也不甘人后，梢头掉下了一粒不怎么起眼的橡果，滴溜滴溜，很快便没入草地里。

&esp;&esp;小椿（四）你好小啊。我都可以当你奶……

&esp;&esp;“喂、喂！……”

&esp;&esp;嬴舟连唤了许久。

&esp;&esp;而树精杳无声息地靠在他臂弯间，只定定地仰着头，仿佛是至死都还在惋惜自己的原身。

&esp;&esp;她眼底灰白一片，瞳仁褪成了铅色，整个人已经树化了，更像一具自草木里长出的皮肉，就剩一张脸勉强留有五官。

&esp;&esp;嬴舟终于放下了手臂，好似瞬间抽去精气神，空茫地坐在地上。

&esp;&esp;他看着怀中枯竭的少女，忽然极度颓丧地垂首，再垂首，用力地握紧十指，抓了一大把干脆的枯叶。

&esp;&esp;我又搞砸了。

&esp;&esp;他咬着唇，无比厌弃地让尖锐的指甲扣进血肉里。

&esp;&esp;我又搞砸了……

&esp;&esp;没有拿到妖骨，没有在降天雷前除去魔妖，没能自保，最后又害得旁人因他而死。

&esp;&esp;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esp;&esp;还是那么一无是处。

&esp;&esp;嬴舟绷紧的嘴角因用力而不住的微微搐动，只是片刻，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揪断的是小椿树化的枝条，急忙就松了手，随即轻拿轻放地搁在一旁。

&esp;&esp;喧嚣过后的山林静得有些骇人。

&esp;&esp;周遭不闻鸟啼，亦不闻虫鸣，无风无雨，沉寂得犹如一片死地。

&esp;&esp;他盘膝待在小椿身侧，安静地出着神，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esp;&esp;用以修炼的上古妖兽遗骸已经没了，按理，他应该再去寻觅别的灵物，可此时此刻，就是莫名地不想动弹。

&esp;&esp;嬴舟枯坐于林间，宛若参禅入定的老僧，有那么一段光景，甚至都感觉不到周遭时间的流逝。

&esp;&esp;上方的茂密枝叶被天罚削去了十之七八，视线便陡然开阔了不少。

&esp;&esp;天日高霁，疏疏漏下几缕月光，泼地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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