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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接着，她酝酿出呼吸急促、酝酿出手忙脚乱，魂不守舍地拽来衣裳，颤抖着穿上。

&esp;&esp;这样自然动静不小，在她中裙尚有一根系带没系时，他幽幽转醒。

&esp;&esp;察觉周围的人微动，她的身形一僵，手指越颤越厉害，最后一根系带怎么也系不好。

&esp;&esp;萧致脑中乱做一片，眼见身边是个女子背影，却记不得昨晚召幸了谁，甚至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esp;&esp;直至她系好中裙系带，翻身下床，面容猛地撞入视线，他倏然懵住。

&esp;&esp;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似并未察觉他也已醒来，跌跌撞撞地走向衣柜。

&esp;&esp;他只余错愕，惊得说不出话，眼看着她将衣柜打开，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esp;&esp;顾清霜身上的战栗不曾停下一刻，低头一位翻找着。衣柜里放着些僧衣，估计是寺中收拾东西时随手放来的。

&esp;&esp;她原想翻出些没用过的衣料，如有白绫那就最好，但没能寻得。于是她只好拉开抽屉，再翻一翻，终于翻到一柄剪刀。

&esp;&esp;她悍然举起剪刀，抬至颈间的那一瞬，凌光晃得人神思一震。

&esp;&esp;“妙心！”萧致急喝，顷刻间，已在外提心吊胆一整夜的宫人们破门而入。

&esp;&esp;顾清霜闭眼，剪刀狠狠刺向脖颈。但也就是刚刺破皮肤的瞬间，手已被一把钳住，反拧向身后。

&esp;&esp;“啪”地一声，剪刀撞在地上。她恍惚抬眼，将她制住的宦官这才注意到她满脸是泪，一时直看得心软，却不敢松手。

&esp;&esp;死一样的安静里，一声哽咽漫入众人耳，隐忍而痛苦。

&esp;&esp;她一寸寸转过头，遥遥望向他，眼中怨愤与委屈交织，温柔的声音变得沙哑：“皇上若不让我死，便是要我生不如死……”

&esp;&esp;宫人们无不屏息，看看她，再看看皇帝，无一人敢贸言。

&esp;&esp;成事在人

&esp;&esp;短暂的几息之内，顾清霜几番挣扎，眼睛始终死盯着地上的剪刀。饶是那宦官毫不松力，她挣也挣不开，一心求死的意味也已表达分明。

&esp;&esp;萧致支着额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昨晚是朕……是朕喝多了。”

&esp;&esp;此语既出，顾清霜彻底心安。

&esp;&esp;她做出求死的样子，无非是为不引起他疑心。可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天子圣誉与佛门清规，若他视大局重于人命，真由着她自我了断也未可知。

&esp;&esp;好在她赌对了。她赌今上虽政治清明却是个情种，最懂怜香惜玉，见不得自己碰过的女人这样去死。

&esp;&esp;她赌对了，他将错处揽到了自己身上。现下，约莫是满心的愧疚与自责。

&esp;&esp;房中安寂半晌，他颓然叹息：“都退下。”

&esp;&esp;她的手被松开，可同一刹，地上的刀已被宫人拾走。宫人们如潮水般退去，留给他们一方安静。

&esp;&esp;又过半晌，他下了床，一步步走向她。

&esp;&esp;她并不看他，委顿余地，兀自垂泪。

&esp;&esp;他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溅到地上，看了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终于，他说：“跟朕回宫。”

&esp;&esp;她霍然抬头，眼中恨意迸发，唇角怒极反笑：“施主拿贫尼当什么人了！”

&esp;&esp;“跟朕回宫。”他重复了一遍，有些失神，声音变得更轻，也有更分明的愧意，“朕会照顾你。”

&esp;&esp;喉中噎了噎，他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朕好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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