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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裴显又问：“殿下在京城当真一切都好？”

&esp;&esp;卢四郎：“圣人不大好，但殿下还好。”

&esp;&esp;裴显：“裴某在边关都知道圣人不大好，可见京城的情况不会太好。殿下当真一切安好？是殿下叫你如此回答，还是你擅作主张替殿下回答？”

&esp;&esp;卢四郎：“……”

&esp;&esp;他又不是个傻子，哪里听不出，裴显句句针对他。

&esp;&esp;但殿下和他说过，卢氏倒塌的根源不在裴中书。他想要重新出仕，想靠他自己把卢氏倒塌的污名重新洗刷干净，裴中书是他必须迈过的一道坎。

&esp;&esp;如果他心里迈不过裴中书这道坎，以后如何同殿称臣？姜鸾也不会放他出仕。

&esp;&esp;姜鸾提前告诉过他，裴中书见了他不会高兴。如果被为难得太厉害，就把她亲笔写的文书卷轴给他。

&esp;&esp;现在文书卷轴就在卢四郎身上背着。

&esp;&esp;卢四郎从行囊里掏出了长木匣，当面打开匣盖，把姜鸾亲手交付的卷轴捧出，当面交给了裴显。

&esp;&esp;“殿下的手书。”

&esp;&esp;裴显经常见这种长木匣。

&esp;&esp;装载了边关的军情送往京城，又从京城里装载了东宫的手书送回他手里。

&esp;&esp;接过姜鸾的手书，裴显的脸色好转了几分，终于把擦得精亮的腰刀收回刀鞘，示意旁边虎视眈眈的亲兵带卢四郎下去歇息。

&esp;&esp;他独自坐在大帐里，在无人处取出姜鸾给他的手书。打开精致的火漆封，粗略一扫，清丽自带风骨，转折处露锋芒，确实是姜鸾的字迹。书卷上写满了字，比他之前言简意赅的六个字多多了。

&esp;&esp;他的唇边带了一丝笑。

&esp;&esp;指腹落在末尾处，她落款的‘鸾’字处轻轻摩挲。

&esp;&esp;鸾字贵气，五行从火，赤色凤凰。用作名字的寓意好，这个字她写得也好，名如其人。

&esp;&esp;他久久地凝视着清丽的‘鸾’字，几乎可以把这个字的一钩一划描摹写下。

&esp;&esp;良久，他的视线终于回到书信的

&esp;&esp;京城的三堂会审还在继续。

&esp;&esp;一桩谋害天子的大案，牵扯出另一桩谋害先帝的旧案。三堂会审的几位主审官员，日夜神色凝重。为了防止出纰漏，索性连宫门都不出了，都宿在外值房里。

&esp;&esp;这天，姜鸾由丁翦护送着，路上低声知会她，

&esp;&esp;“宫里仔细筛了一遍，当日潜入桂花林里放下金盆的宫人，已经抓获了。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宫女，姓叶。和她同住的宫女看她近日行踪可疑，有一夜梦中呓语什么‘奴婢忠心，日月可鉴’，告发了她。”

&esp;&esp;姜鸾追问：“什么来历？才十五岁，背后是不是有人教唆。”

&esp;&esp;“家世寻常的小宫人，父母没了，兄嫂把她送进宫里，从此断了音信，八岁起就在宫里长大。过去曾经在椒房殿里，负责几处庭院的洒扫。因为她年纪小，差事轻省。后来谢娘娘搬去离宫，没把她带上。椒房殿换了顾娘娘，为了节俭宫室用度，裁撤了椒房殿里的一半宫人，叶宫人被打发去御花园洒扫，差事繁重了许多，据说满腹怨言。”

&esp;&esp;“她有没有说图谋？背后教唆的人呢。”

&esp;&esp;丁翦苦笑，“没拘到活人。她同屋的宫人大半夜的跑去告发她，被她察觉了。叶宫人留下一封遗书，一把剪刀把自己捅死在屋里。等禁军破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人早没气了。遗书作为证据呈给了刑部。”

&esp;&esp;他复述了几句遗书里的原文，“遗书满腹怨恨，倒也像是识字不多的宫女说的话。大意说，先帝和谢娘娘对她好，顾娘娘对她不好，她要为先帝的枉死讨回公道。”

&esp;&esp;“什么枉死？”姜鸾轻笑，“先帝是病逝。谁告诉的她先帝枉死？”

&esp;&esp;“死无对证，不管是受了谁的教唆，叶宫人背后的人已经无法追查了。但遗书上的那句先帝枉死，和徐公公的口供对上了。哎。”

&esp;&esp;丁翦长长地吐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sp;&esp;一个喊冤‘先帝枉死’，一个口供‘死因存疑’。

&esp;&esp;八月初十，延熙帝暴卒当夜的人证，除了大狱里的徐公公，还有一个人证也在京城里，但谁也不敢去问。

&esp;&esp;那个就是紫宸殿里重病昏睡的端庆帝。

&esp;&esp;要不要往下查，如何结案，三堂会审的几个主审官员进退两难。

&esp;&esp;通往紫宸后殿的藤蔓长廊边，崔中丞又来堵姜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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