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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孟队，我这还有点小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esp;&esp;“说。”

&esp;&esp;“我觉得吴细妹撒谎了，在做伪证，她故意袒护倪向东。”

&esp;&esp;孟朝停住收拾材料的手，抬头望向这个新人。

&esp;&esp;“为什么这么说？”

&esp;&esp;“做笔录的时候，她说她跟倪向东不熟，但是傍晚在现场的时候，我无意间听了些传闻——”

&esp;&esp;童浩顿了顿。

&esp;&esp;“如果这些传闻是真的，那吴细妹可能就是倪向东的同伙。”

&esp;&esp;雪夜

&esp;&esp;当天夜里，琴岛第一场雪落下来。

&esp;&esp;细密雪粒铺在红色屋顶，落在翠色雪松，在曲折崎岖的波螺油子上洒下一层糖霜。

&esp;&esp;无人知晓的浮峰角落，瘦骨嶙峋的三花猫正呜咽着徘徊，四处闻嗅翻找，身子一闪，消失在废弃的小屋之后。

&esp;&esp;众人相聚欢庆的时候，新年的喜悦遗忘了安合里这条老街。

&esp;&esp;于老街而言，朝阳不是新生，不过是另一个辛苦谋生的清晨。

&esp;&esp;一栋栋低矮的土楼此刻静寂无声，疲惫的居民们暂时忘记了白菜土豆、鱿鱼黄花、发面和馅、油条馅饼等活计，在酣眠之中收获了短暂的平静。

&esp;&esp;可是601户的吴细妹睡不着。

&esp;&esp;白天哭了太多次，眼眶红肿，眼球酸涩涨得厉害。

&esp;&esp;然而只要她一合眼，眼前就是曹小军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esp;&esp;如此惊醒几次，她彻底不敢睡了，瞪着天花板发愣，任凭太阳穴的肌肉拧着弯的疼。

&esp;&esp;脚底的暖水袋早就冷了，棉被铁板似的压得胸口发闷。

&esp;&esp;吴细妹翻了个身，床板咯吱作响，她瞬间停下动作，支棱起耳朵细听。

&esp;&esp;帘子另一侧传来儿子的呼吸声，略带鼻音，沉重迟缓，她这才缓慢僵硬地重新躺下。

&esp;&esp;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走着，四点零二分，怕是还得生挨几个小时才能等到天亮。

&esp;&esp;她右手枕在耳下侧身躺着，看橙色街灯映在窗帘上，形成一束束光晕。

&esp;&esp;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吃没吃上一碗热饭，天下雪了，不知衣服够不够保暖。

&esp;&esp;忽然间，她无声且迅速地半撑起身体，瞪大眼睛，目光锁住走廊的方向。

&esp;&esp;咔嚓。

&esp;&esp;细微的声响即便在深夜也微不可闻。

&esp;&esp;可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有人在拨弄门锁。

&esp;&esp;备用钥匙就压在地垫下面，小军出事以后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esp;&esp;想到这里，吴细妹不顾自己只穿着内衣，两三步就奔下了床，冲过去反锁屋门，瘦削的肩膀抵住门板。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牙齿打颤，膝盖哆嗦个不停。

&esp;&esp;咔嚓咔嚓，扭钥匙的声响还在继续。

&esp;&esp;几下试探之后，门外终于陷入静寂。

&esp;&esp;声控灯没有亮，从猫眼望去，逼仄的走廊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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