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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1页）

&esp;&esp;也不知道，其实活着的人，得到的痛苦并不比死去的人少。

&esp;&esp;书念的鼻子发酸，把被子扯下来，小声问：“你怎么不睡觉了。”

&esp;&esp;谢如鹤舔着唇，抬手挠了挠头，声音低低的。

&esp;&esp;“睡。”

&esp;&esp;过了几秒，谢如鹤慢条斯理地上了床。

&esp;&esp;他看着被书念靠着的枕头，想起了之前这种状况的情形，犹豫又自觉地把自己那侧的枕头放到了两人中间。

&esp;&esp;“谢如鹤。”书念没太在意他的举动，忽然说，“我刚刚做了个梦。”

&esp;&esp;察觉到她的情绪，谢如鹤也没问她梦到了什么，只是安抚道：“梦都是假的。”

&esp;&esp;“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了。”书念盯着天花板，“以前会总做一些很不好的梦，醒来的时候知道是假的，但是莫名就会开始害怕，害怕这些事情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现实。”

&esp;&esp;谢如鹤认真地说：“不会的。”

&esp;&esp;“但是这次醒来之后，给我的感觉就只有，幸好是梦，幸好是假的，幸好……我是可以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的。”书念吸了吸鼻子，“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esp;&esp;闻言，谢如鹤看向她。

&esp;&esp;“对不起。”书念抬起眼，忽地坐了起来，“今天跟你说了那样的话。”

&esp;&esp;她过得太不开心。

&esp;&esp;因为他人的言语带来的羞耻和自卑感，像藤蔓一样纠缠着她，侵蚀掉她的理智。痛苦得想把这条命用来抵掉这根本不存在的债。

&esp;&esp;觉得这对彼此都好。

&esp;&esp;却也忘了，谢如鹤的母亲，跟她遭受过同样的事情。

&esp;&esp;他因为曾元学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esp;&esp;一定会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esp;&esp;谢如鹤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esp;&esp;“我以后，会好好治病的。”书念抿了抿唇，认真说，“医生让我做的事情，做的治疗方案，我都不会因为害怕而拒绝了。”

&esp;&esp;“……”

&esp;&esp;“别人说的话，我会尽量不去在意，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躲着你。”书念抬起头，对上了谢如鹤的目光。她捏紧拳头，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esp;&esp;“我想跟你一起，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esp;&esp;想跟你一起。

&esp;&esp;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esp;&esp;活在这个，不算特别美好，却依然美好的世界。

&esp;&esp;谢如鹤垂眸盯着她的脸，而后抓住她的手，缓缓地，慢慢地将她握紧了的拳头松开。他弯起唇角，声音低润而哑。

&esp;&esp;“好。”

&esp;&esp;这晚。

&esp;&esp;书念跟谢如鹤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esp;&esp;告诉他，上法庭见到曾元学的时候，他并未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忏悔。就算是面对着律师和法官，他依然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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