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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1页）

&esp;&esp;在拍电影的时候，他一度跟着金庆儿在后厨里熏得满身油烟，拍完戏洗了澡从指甲缝儿里还是能闻到烤培根的味道。

&esp;&esp;干辣椒在炒香之后散出辛辣又浓烈的味道，早就准备好的骨头汤一块烩入，江绝这时把旁边另一口锅里刚炒出来的冰糖汁倒了进去，紧接着往里放香料袋和料酒。

&esp;&esp;猪蹄泡在里面吸收着骨头汤的浓香，丰满醇厚的味道也散到了客厅里。

&esp;&esp;等卤的差不多熄火，筷子一戳进去就软烂的很。

&esp;&esp;他们把一锅猪蹄泡在卤汁里，让它们自然地伴着余温焖半个小时，洗干净了手去了钢琴旁边。

&esp;&esp;家里有一架黑三角斯坦威，是戚麟挑选的。

&esp;&esp;他让江绝坐在自己身边，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弹这首曲子。

&esp;&esp;创作于1834年的，献给德国钢琴家克拉拉的，李斯特的《钟》。

&esp;&esp;零碎又轻巧的琴声几乎如轻快地滴答声，在重复着无数大小钟声的走针声。

&esp;&esp;旋律听起来轻快华丽，而且带着独特的朝气。

&esp;&esp;这首曲子是演奏级别的专业曲，虽然长度只有四分钟，但整首曲子琶音需要频繁跨八度到十六度，为了模拟钟声曲速会不断加快，到最后连耳朵都几乎无法捕捉单独的音符。

&esp;&esp;戚麟专注弹琴的时候，琴声流溢的音符就如同蹦跳的山雀，冥冥之中好像真的在附近悬了一只挂钟，垂针在不断地左右摇摆。

&esp;&esp;他的左手毫不费力地弹奏出轻快短巧的滑音，右手全部都是被切分到极致的十六分音符，而到了之中，其实非常的不好弹。

&esp;&esp;戚麟如果不是最近几个月搬家之后开始恢复练琴，能完整过完这一遍也可能会出错。

&esp;&esp;“想要流畅自如的弹完这首曲子，恐怕要五年。”

&esp;&esp;他低头想了一下，认真道：“但是你不用弹完整整四分钟。”

&esp;&esp;江绝怔了一下，开始从导演的角度思考问题：“我们抽出其中好练习的单独几个乐句，用来实拍弹奏的侧影，对吗？”

&esp;&esp;“嗯，剩下的找爱乐乐团的专业老师来配音。”戚麟想了想，去书房里打印了一份曲谱，开始用钢笔标注哪里是好学又方便弹的。

&esp;&esp;开始时简单的重复音，右指敲着黑键左指弹简单旋律，至少学几天就能弹顺。

&esp;&esp;把麻烦的乐句在拍摄弹奏镜头时全部筛掉，但在电影中仍然可以全部呈现。

&esp;&esp;最好那个小演员也要会弹琴才好。

&esp;&esp;想到这里，戚麟忽然笔尖一滑，看向江绝道：“你这个剧情——小孩子该怎么拍？！”

&esp;&esp;他们在卤猪蹄的时候还看了会儿剧本，整本都是江绝写下来的，还带有六七次不断修改调整的痕迹。

&esp;&esp;剧本中没有床戏，没有强奸，发生的仅仅是性侵。

&esp;&esp;然而性侵十四岁以下的幼女，仍旧是违法的行为，且要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和拘役。

&esp;&esp;但小女孩演员不仅要找父母、老师和心理老师求救，还要流泪、恐慌、做噩梦，把各种自罪的反应都表现出来。

&esp;&esp;根本不可能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表演这些，但真实的剧本每一个字都是罪恶。

&esp;&esp;最可怕的，就是心理老师在学校只有一个，而且是男的。

&esp;&esp;虽然性教育读本讲的是，遇到事情要即时找家长求助，找老师帮忙，但真相是，有时候犯罪者就是他们本人。

&esp;&esp;而更可怕的是，时国的社会还完全没有建立完整的保护体系——

&esp;&esp;老师根本不敢担责和报警。

&esp;&esp;真的报警了，家长不当回事，或者性侵犯没有被拘留下狱，老师被报复了怎么办？

&esp;&esp;家长视名节如命，把这些事全都想按下来，甚至训斥老师多管闲事，该怎么办？

&esp;&esp;如果家长本人就是性侵者，又该怎么办？

&esp;&esp;剧本把这些复杂的因素全部考虑了进去，并且让不同的角色都演绎的十足嘲讽。

&esp;&esp;——戚麟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

&esp;&esp;

&esp;&esp;回去的路上，白凭打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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