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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你把灵丹送到国公爷的病床前了？亲眼看着国公爷服用的？”

&esp;&esp;“没、没有。”李孝山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esp;&esp;“我从角门进府，正巧碰到了我干娘。我干娘问我，不在金陵老家伺候二少爷读书，跑回来做什么？我就和我干娘小声讲了灵丹之事。我干娘立刻就说，灵丹之事不宜让人知道，而且事关重大，让我先去回禀太太。我就跟着干娘去见了太太，然后，把灵丹亲自交到了太太的手中。”

&esp;&esp;裴湘挑眉：“所以，你并没有看到国公爷服下灵丹，对吗？”

&esp;&esp;“对，不过太太接过灵丹后，马上就去探望国公爷了。干娘也说我立了大功，将来等国公爷病愈了，就奖赏我。可惜，国公爷到底没有挺过来……”

&esp;&esp;询问到这里，裴湘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便问了另一个问题：

&esp;&esp;“李孝山，国公爷去世后，二少爷在府中守孝，你被打发到金陵看守贾家祖业，还当上了管事。可你这好日子没过几天，怎么就成了溺死鬼了？”

&esp;&esp;被点破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刚刚还有问必答的李孝山忽然变得焦躁激动起来。

&esp;&esp;他紧闭的双眼慢慢留出两道血泪，用鬼气幻化出的房间卧具等摆设慢慢消失，他的四周开始涌出水草和黑色的湖水。

&esp;&esp;“对呀，对呀，我刚刚当上管事，我的小儿子刚满月，我怎么就死了……是了是了，是有人推我的，他们说恭喜我当上了管事，要……请我喝酒，然后呢？然后呢？呀，我、我喝多了，但是我想回家看我儿子……我就走啊走……”

&esp;&esp;李孝山说着说着，周身阴气翻涌，声音变得嘶哑凄厉：

&esp;&esp;“有人推我！有人推我！是谁？谁推我……啊啊啊啊啊……干娘，干娘，你为什么害我？你不是来喝小宝的满月酒的吗？为什么要害我？”

&esp;&esp;眼见着李孝山的魂魄开始变得不稳，裴湘连忙掷出清心安魂的符箓，让这个在湖边徘徊多年的溺死鬼安静下来。

&esp;&esp;“白锦，你稍等我一下，我先把李孝山的魂魄收服起来，不让他在这湖边引诱过往的无辜路人当替死鬼。”

&esp;&esp;“你要把他带到皇都去？”

&esp;&esp;“对，让李孝山和赖嬷嬷对峙，咱们估计能听到不少真相。”

&esp;&esp;裴湘按照蔚竹道人教导她的法术，将鬼魂李孝山收进了一枚刻着咒文的玉瓶当中。而后，她才和白锦离开了阴冷寒凉的湖边。

&esp;&esp;“妖丹被交给了史太君，并未直接送到病人床前。”

&esp;&esp;“李孝山说，他是被赖嬷嬷害死的，可见是有人做贼心虚了。”

&esp;&esp;五日后，裴湘和白锦抵达都城郊外。两人自纸鹤的背上下来，稍稍模糊了外貌后，便随着进城的人流走进巍峨的城门。

&esp;&esp;傍晚，赖嬷嬷从贾府回来，她年事已高，又侍奉了老太君半日，此时觉得十分疲惫，更没有多少胃口吃晚饭。她将屋内服侍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独自一人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esp;&esp;暖香袅袅，被褥松软，赖嬷嬷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esp;&esp;正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呼唤她。

&esp;&esp;那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述，又仿佛远在天边。睡意上涌的赖嬷嬷感到稍许的烦躁，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气。有多少年了，再没有人敢打扰她休息，这是哪个没有眼色的小子，这么吵吵嚷嚷的？

&esp;&esp;赖嬷嬷正烦躁着，就见她的干儿子李孝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esp;&esp;“干娘，儿子跟您问安哩！许久未见，您老人家精神头儿还好，身子骨儿还硬朗？我哥我嫂子他们都怎么样了？尚荣侄儿如今是不是越发出息了？给您老挣了一个诰命没有？”

&esp;&esp;看到来人是许久不见的干儿子李孝山，赖嬷嬷只觉得脑中一阵迷糊。而后，她暂时压住了心中的烦躁怒意，十分惊讶地问道：

&esp;&esp;“孝山，我儿，你不是在金陵吗？怎么忽然来都城看望干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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