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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海飞再次扭头打量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ldo;你大学都快毕业了？&rdo;肖曦得意地抬起下巴：&ldo;小爷今年大三了。&rdo;郑海飞缓缓说：&ldo;我以为你高三。&rdo;肖曦忿忿地白他一眼：&ldo;你才高三呢。&rdo;郑海飞忍不住笑了，笑意太浓，调皮的虎牙又出现了，他觉得肖曦除了个子，哪儿都像个未成年：&ldo;你为什么想做船员？&rdo;说到这个，肖曦就兴奋起来：&ldo;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星辰太遥远了，我先征服大海。&rdo;&ldo;喜欢就好。&rdo;郑海飞看着眼前这个乐观的理想主义男孩，不忍心泼他的冷水，只是点点头，将视线转回到芦荟上。肖曦依旧很兴奋，他拉拉郑海飞的手臂：&ldo;唉，郑老板，你跟我说说你做海员的经历吧，怎么样？慡不慡？好玩不？是不是感觉特豪气？&rdo;郑海飞苦笑一下，谁告诉他做海员很慡很好玩的，淡淡道：&ldo;见仁见智吧。你如果耐得住寂寞，几个月没有娱乐、没有网络，那还是可以去试试的。&rdo;肖曦抓抓耳朵，几个月没有网，这日子他还没尝试过，不过总会习惯的对吧？郑海飞又说：&ldo;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rdo;&ldo;对！我也是这么想的。&rdo;肖曦又问，&ldo;你为什么出海？又为什么上岸呢？&rdo;郑海飞自嘲地笑了一下：&ldo;生计所迫。&rdo;肖曦没想到郑海飞回答得这么直接干脆，完全跟什么理想喜好无关，这大概就是成年人和他这种没出校园的学生之间的差距。&ldo;那你想做的事是什么？&rdo;郑海飞看了一眼四周，微微一笑：&ldo;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do;肖曦说：&ldo;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你想要的？不会觉得有什么缺憾？&rdo;他觉得大棚固然很好，但是生活被固定在这么小的圈子内，不会觉得无聊憋闷吗？郑海飞仰头望着大棚顶，然后叹息了一句：&ldo;人生哪能事事圆满呢？&rdo;肖曦到最后也不知道郑海飞的缺憾是什么，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回去的时候，被郑海飞叫住了：&ldo;以后别叫我老板了，叫郑哥或者海哥都行。你总老板老板的叫，我觉得自己特别市侩。&rdo;肖曦笑了，朝他比了个&ldo;ok&rdo;的手势：&ldo;行嘞，郑哥再见！&rdo;说完双腿一蹬山地车踏板，迎着凉风冲入了夜幕之中。郑海飞目送他离开，掏出手机给张华明打电话，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拒绝，他不肯来大棚，说要在医院陪夜。郑海飞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华明这孩子跟自己越来越不对付了，如果说是叛逆期，未免也来得太晚了点。第二天一早，肖曦接到柏寒的电话：&ldo;猪，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我回来了，快来接驾！&rdo;肖曦笑骂：&ldo;你才是猪！我要去上班了，你去市郊找我吧，顺便带你去看大棚。&rdo;&ldo;我靠！不是吧，你已经走了？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不会让我吃闭门羹吧？&rdo;柏寒嘀咕了一声。肖曦拉开窗帘一看，柏寒骑在自行车上，长腿支撑在地上，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瞧。肖曦笑起来，移开手机朝楼下挥手，大声说：&ldo;喂，在这呢，还没走。&rdo;柏寒高兴起来：&ldo;赶紧来开门，给你带吃的了。&rdo;肖曦奔跑着下楼，开门，给了柏寒一记老拳：&ldo;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想哥哥我了？&rdo;柏寒比肖曦小了几个月，是以肖曦总以哥哥自称，但是柏寒并不认可，肖曦除了比他高点，别的哪儿都比自己幼稚好吧：&ldo;滚！&rdo;他说着将自行车把手上的一个袋子摘下来，扔给肖曦，&ldo;给你带的。&rdo;肖曦抱着，打开一看：&ldo;嘻嘻，玫瑰花茶，鲜花饼。还算你有良心，吃喝玩乐还没忘了我。&rdo;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鲜花饼来，迫不及待地咬一口，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溢满口腔，虽然冷了，但还是挺香甜的。&ldo;哪能呢？&rdo;柏寒说，&ldo;走吧，进去吃。我还给你带了几盆多rou。&rdo;肖曦往自行车把手上的另一个袋子里探头瞅了一眼，果然看见了几盆多rou：&ldo;这什么？&rdo;柏寒说：&ldo;山地玫瑰。&rdo;肖曦说：&ldo;怎么看着不像？&rdo;&ldo;没休眠的玫瑰你就不认识啦？&rdo;柏寒白他一眼。肖曦吃着玫瑰饼：&ldo;夏天不是都休眠吗？它们怎么不休眠？&rdo;&ldo;嗯，云南那边今年夏天特别凉慡，还没开始休眠。不过在我们这儿估计得休眠了。&rdo;柏寒说。肖曦一边吃一边往里走，柏寒在院子里东张西望：&ldo;你的多rou呢，是不是放那边的架子上了，我看看长得怎样了。&rdo;肖曦嘴里塞满了饼，好不容易咽下了才说：&ldo;家里没有了，我都寄养到大棚里去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包你大开眼界。&rdo;柏寒看着他：&ldo;都搬去了，家里一棵都没留？&rdo;肖曦说：&ldo;没有。我养不好，死得太多了，心疼。&rdo;&ldo;那我给你送的那些还在吗？&rdo;柏寒问。肖曦嘿嘿干笑：&ldo;你送我的那些都快死光了，好像只剩下一两棵了。&rdo;柏寒急忙问：&ldo;还剩下什么？&rdo;肖曦皱起眉头想了想：&ldo;忘了是蓝石莲还是初恋来着。&rdo;柏寒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ldo;初恋还活着？&rdo;肖曦说：&ldo;我也不确定。一会儿去看了才知道。&rdo;他们进了屋，将东西放下，肖曦要给倒水拿点心，被柏寒催着去大棚。肖曦说：&ldo;那也得吃了早饭再去吧。&rdo;柏寒提议：&ldo;我想吃海鲜面，咱们出去吃吧。就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rdo;他说的那家是他们高中母校附近的一家面馆，价廉物美，上学时他们经常在那吃面条，肖曦被柏寒一提，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味道：&ldo;好啊！&rdo;两人一起出了门，肖曦将柏寒送他的山地玫瑰给带上了，因为放在家里多半是要挂的节奏。柏寒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上和肖曦骑车赛跑，两人你追我赶，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只洒下了一路欢笑。因为是暑假，学生放了假，面馆人少，老板听说他俩是一中的毕业生，非常热情地给他俩下了两大碗面条，虾子和牡蛎也给得非常足。吃面的时候，柏寒将自己碗里的虾夹到肖曦碗里：&ldo;给你，你最爱吃的。&rdo;肖曦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ldo;你怎么不吃虾，难道便秘了？&rdo;柏寒翻了个白眼：&ldo;白痴！&rdo;肖曦不理他，夹着虾塞进嘴里，乐：&ldo;对，不吃白不吃！&rdo;吃完面，两人都腆着吃撑了的肚子，推着车一边走一边消食。柏寒问起了多rou大棚的事，肖曦口若悬河地说起了归航，那份骄傲，就好像归航是他的一样。柏寒听了几句，问：&ldo;是咱们群主开的那个吗？&rdo;肖曦一说到郑海飞，顿时来了精神：&ldo;对。咱群主叫郑海飞，你知道吧，他以前是做海员的，你说跟我是不是特有缘？简直是太巧了对吧？&rdo;柏寒扭头看着肖曦：&ldo;他人怎么样？&rdo;肖曦笑：&ldo;挺好的一个人，我的多rou放在他那儿，他还不要我的寄养费，长得比在我家的时候好看多了，嘿嘿。&rdo;柏寒眉头微皱，没再说话。两人到了大棚，发现门开着，里面一个人没有，肖曦驾轻就熟地领着柏寒进去，如数家珍地给他介绍各种多rou，问了之后还得意地问一声：&ldo;你认识这种吗？&rdo;柏寒比肖曦的多rou知识储备要丰富一点，但也就早养了几个月，很多品种都不认识：&ldo;你的多rou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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