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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他这么说着，像是不好意思一样低了头，“约莫是在看我。”

&esp;&esp;这话惊得那师兄都忘了推拒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细细打量着说话的人。

&esp;&esp;平心而论，少年的相貌并不差，甚至称得上清俊了，只是眉宇间的轻浮破坏了原本的模样，再加上他这会儿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那就只能称得上辣眼睛。

&esp;&esp;被搭话外门弟子：“……”

&esp;&esp;谈师兄若是真能看上这样的人，那他说不定也能拜入镇清尊上门下。

&esp;&esp;这外门弟子冷着脸把丹药塞回去，特别冷酷无情地说了句“你看错了”，紧接着就一副公事公办地模样道：“师弟若无他事，便随接引仙鹤去往三问峰歇息罢。”

&esp;&esp;就在这油滑少年身后，贺还之强自绷住了表情，右手却忍不住按到自己的左臂之上。

&esp;&esp;他在入门试炼的时候受了伤，那伤势好得极快，可是长出来的却并非人类的皮肉，而是一层类似坚甲的东西。

&esp;&esp;贺还之隐约知道那是什么。

&esp;&esp;母亲每每见到都难掩惊恐戒惧，看过来的目光也会变得全然陌生，好像他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他也曾经试图把那些非人的地方挖掉，但是很快就会长出更新更大片的同质的东西，要许久才会被人类的肌肤取代。

&esp;&esp;贺还之翻阅过典籍，知道许多魔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骗取信任，他的母亲就是那么被骗的。而在他自己身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皮肉是不是坚甲外的一层伪装。

&esp;&esp;若是如此，那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esp;&esp;但母亲逝世前，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还之，你是人，是我生的孩子。”

&esp;&esp;她像是执念一般，直到最后都在来来回回地重复着那一句话：你是人。

&esp;&esp;可如果真的相信，又何必那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呢？

&esp;&esp;简直就像在自欺欺人。

&esp;&esp;但最终，贺还之还是握住了那只已经渐渐冰凉的手，宛若承诺地复述，“我是人。”

&esp;&esp;——他会做个“人”。

&esp;&esp;也是因为这缘故，即便知道以自己的情况，倘若被仙门发现，必定得被“斩妖除魔”，但他还是来了，来了天下仙门之首的昆仑虚。

&esp;&esp;这并非他的一时意气，而是认真考虑后的行动。

&esp;&esp;昆仑虚的弟子众多，但是一多半都是终身不得寸进的练气期外门弟子：这些人若是认了命，便在年限到了自请下山；若是不认，那便在外门某个差事，负责些宗门俗物——总归人还在修界之中，万一有机缘呢？

&esp;&esp;贺还之不求机缘，只是求一些基础的灵力运行法门。

&esp;&esp;按照他本来的打算，自己藏身在这些人之中，修习灵力压制魔血，就像无数外门弟子中一个，本不该引起宗门大人物的注意才对。

&esp;&esp;只是他未曾想，自己才入门修真世界05

&esp;&esp;宓昶的一句话，让刚才还在剑拔弩张的两位外门弟子同时看了过来。

&esp;&esp;宓昶被这视线看得头皮发麻，不由疑心，自己这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esp;&esp;虽说如此，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没办法收回，宓昶只能硬着头皮等个回应。

&esp;&esp;但那两道同时投过来的视线实在过于有压迫感（或许更有压迫感是那爆裂的火系灵力和已经出窍的剑锋），宓昶坚持着挺了一会儿，还是顶不住压力开口解释，“我入门的时候有幸见过谈师兄一面，剑人丰神俊秀、见之忘俗，想着这等风姿气度的人应当不是一般人才对，这才有此一问……如有不妥，那是师弟孤陋寡闻了。”

&esp;&esp;正看过来的两人像才回过神来，是那位明明瞧着性子温和，但一言不合就要捏法诀的师姐先开的口。

&esp;&esp;她抬手挥掉了汇聚来的灵力，莞尔一笑，“宓师弟说笑了，谈师兄当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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