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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你没隐瞒她,她怎么会答应跟你在一起?她从小就被教育了对爱不将就,说她恋爱脑是开玩笑,她才不是那种招渣男的缺爱选手。”
&esp;&esp;鸡尾酒吧灯光昏暗,音乐轻柔,向斐然垂睫的侧影拓在墙上。
&esp;&esp;“在一起前就聊清楚了,她会跟别人结婚的。”
&esp;&esp;方随宁脸上神色不知道是错愕还是什么,呆了一会,喃喃说:“斐然哥哥,她一定很喜欢你……”
&esp;&esp;向斐然点了下头。
&esp;&esp;方随宁又呆了下。她一直觉得向斐然在表达亲密上有抗拒,不是那种可以把爱与喜欢挂在嘴边的人。他的人生中没人教过他这一点,相反,在谈说月的悲剧上,他却耳闻目睹了太多爱与依恋的耻辱,那是一种被鞭笞、被否定、被曝尸荒野无人应答的残暴的耻辱。
&esp;&esp;向微山人格上的粗暴和冷漠,伤害的何止是斯人已逝的谈说月,就连方随宁自己,在看到这个舅舅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胆寒、畏惧与厌恶。
&esp;&esp;今天听向斐然亲口说“我很爱她”,方随宁就已经很震惊了,但以为当事人不在现场,便觉得还好。如今回想,他爱的人就在他对面坐着,他竟也说出口了。
&esp;&esp;方随宁看着他,反应过来:“你今天失态了,是吗,听我说她的人生理想时。”
&esp;&esp;向斐然沉默,她当作他默认。
&esp;&esp;“舍不得啊?”方随宁有意缓解气氛,调侃,“舍不得就抓紧啊,不婚主义又不是什么金科玉律,难道你绑了个系统,一结婚就会死?”
&esp;&esp;向斐然牵动唇角:“她家里环境很复杂,没有太多的婚姻自由,能嫁的人只能在小范围里挑选,我不在那个范围里。”
&esp;&esp;方随宁虽然有质疑,但毕竟是从政治家族里成长起来的,比普通人更明白一些壁垒的存在,也许是地缘,也许是金钱,也许又是什么派系、站队……她没有多问,舒了口气,默默无语地喝干了手中的第二杯马天尼。
&esp;&esp;出鸡尾酒吧时已近深夜,向斐然送她回宿舍公寓。在楼下道别前,方随宁虚浮的脚步蓦地站定了,回过头来:“如果你在她的范围里呢?”
&esp;&esp;“什么?”
&esp;&esp;“如果你在她的婚姻选择范围内,你的主义,还这么坚持吗?”
&esp;&esp;向斐然没有回答她,而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不要把精力耗费在不可能的假设上。”
&esp;&esp;方随宁笑了一下,挥挥手:“好啦,好吧好吧。”
&esp;&esp;她今晚上有点大脑过载,靠酒精麻痹了自己。等第二天醒过来时,这些信息量缓缓地、一条一条地重新加载完整,让她在床上抓了五分钟的头发。
&esp;&esp;向斐然昨晚命令她今天要主动联系商明宝的,但打开手机,发现她已经先联系她了,约晚上见面。
&esp;&esp;方随宁去布鲁克林的小剧场排练了一下午的独角戏后,如约到了商明宝指定的地点,在哈德逊河的一个码头附近。
&esp;&esp;这儿是一个民用的直升机停机坪,她在呆若木鸡中被商明宝带上了直升机,然后把整个曼岛踩在了脚下。
&esp;&esp;方随宁过了整整快一年的拮据生活,到现在都还在死扛,看到金子和dolr就两眼放光,但此时此刻,她他妈晕金了。
&esp;&esp;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和这么纸醉金迷的风!
&esp;&esp;“随宁,希望你心情有好一点。”商明宝大声地说,“我哥哥们告诉我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高处,多看看开阔的地方,心境就也会好起来。”
&esp;&esp;方随宁坐在舱内,头顶的螺旋桨声震耳欲聋,她恐高,两腿战战,头发也被吹得很潦草,但不得不承认,被肾上腺素把持的感觉很爽。
&esp;&esp;直升机带她在曼哈顿上空环绕一圈,俯瞰自由女神像、布鲁克林大桥、华尔街、洛克菲勒中心、帝国大厦、时代广场、联合国总部……直到方随宁快被吹傻了,才降落回停机坪。
&esp;&esp;她两手捋头发,被静电刺挠着,诚恳地说:“不用这么破费,我没那么想不开,很好哄的。”
&esp;&esp;而且她也不是很想用这种鸡毛掸子的状态度过这么走心的时刻……
&esp;&esp;“没事的,”商明宝安抚她:“以前我心情不好时就会来飞一飞。”
&esp;&esp;方随宁:“……”
&esp;&esp;哦。
&esp;&esp;好像有点明白向斐然那句“不在她择偶范围里”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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