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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2页）

&esp;&esp;方芙兰是倚坐在引枕上的，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神情也是倦的，见陵王进屋了，并不看他，陵王舀了半勺姜汤要喂给她，她也只是别开脸去。

&esp;&esp;陵于是将汤碗搁去一旁，说道：“芙兰，待时机成熟，我会为方府平冤的。”

&esp;&esp;“不必了。”方芙兰道，她寥落地笑了一下，“哪里来的冤屈。”

&esp;&esp;陵王见她这副样子，沉默片刻，又说：“芙兰，当年我……”

&esp;&esp;“殿下不必解释。”方芙兰道，“我已想明白了，殿下实不必为当年弃我于危难而愧疚，若非我父亲教唆，殿下的生母也不至于从玉牒彤册上除名，你我这样，也算两清了。”

&esp;&esp;陵王听方芙兰的语气隐约有悲怨之意。

&esp;&esp;他不知她究竟是在怨他，还是在怨当初那些不平，原本想要再解释，忽然间却忆起薛大夫适才的话——“关键是她自己要有生念”。

&esp;&esp;到了嘴边的言语便咽了回去，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衾，说道：“你若这么想，也好。”

&esp;&esp;方芙兰的目光落在陵王的手，指节苍白发青，大概也陪着她受了一夜的寒。

&esp;&esp;她的心上微微一疼，却很快麻木。

&esp;&esp;她别开眼，说道：“殿下近日诸事繁忙，若无他事，便不必来看我了。”

&esp;&esp;那头沉默了许久，好半晌，只闻陵王应了一声：“好。”

&esp;&esp;随后他便站起身，推门出去了。

&esp;&esp;候在屋外的武卫见陵王这么快出来，愣了愣，上前拱手：“殿下？”

&esp;&esp;陵王没说什么，往前庭议事的地方步去，问：“派人去知会裴铭了吗？”

&esp;&esp;“已派人去了。”武卫道，“裴大人说他卯正便到。”

&esp;&esp;眼下离卯正还有一刻。

&esp;&esp;陵王点了点头，问：“程明婴带走方释方釉二人，可有留话？”

&esp;&esp;“留了，他说愿问殿下，您可了解这个刚回宫的五殿下？”

&esp;&esp;“五殿下分明不想要皇位，他千辛万苦回到金陵究竟是为了什么？”

&esp;&esp;“三公子说，过几日，五殿下认祖归宗，三公子他会在明隐寺等着殿下您。”

&esp;&esp;陵王听了这话，沉默下来。

&esp;&esp;田泽为何会回到金陵，旁人不知道，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esp;&esp;他想要为忠勇侯府平冤，想要将他的通敌罪责大白于天下。

&esp;&esp;所以田泽要的，正是陵王的命。

&esp;&esp;而这一二年来，程昶旁的没干，尽查陵王的把柄了。

&esp;&esp;想必他早就获悉了片许真相，因此在擒住柴屏后，丝毫不在意能否从他口中问出陵王的罪状，毫不留情就将他逼死了。

&esp;&esp;程昶留下这些话，一是在提醒陵王，他二人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倘他死了，昭元帝下一步就要对付的就是他。

&esp;&esp;老皇帝或许愿意保陵王的命，可是，田泽若成了太子，岂会轻易放过他？

&esp;&esp;退一万步说，就算田泽柔仁，勉强放过了陵王，倘他知道了当年害死他生母的方家人竟受陵王庇护回到了金陵，会不会重新生对陵王起杀念？

&esp;&esp;因此程昶带走方释方釉，没什么大的玄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罢了。

&esp;&esp;程昶想告诉陵王，趁着老皇帝杀他时起兵，是“清君侧”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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