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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时清一怔,抬眸,茫然过后,眼里有零星笑意:“可是你就在我身边呀。”
&esp;&esp;顾瑶捂住脸,不管不顾地跺脚:“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esp;&esp;她想起什么,演出来的生气变成了真情实感的指责,语气也重了。
&esp;&esp;“——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
&esp;&esp;宋时清从来都没说过他喜欢她!
&esp;&esp;顾瑶越想越不对,无理取闹的本质上头,把牛角尖给钻透了。
&esp;&esp;小时候,顾瑶之所以注意到宋时清,就是因为他对人都很温和。
&esp;&esp;顾瑶最喜欢这种没脾气般的人了,硬是要凑上前,像看玩具一样好奇,摆弄来摆弄去。
&esp;&esp;她本性不坏,不喜欢捉弄人,对待好奇的人,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强行围观。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瞅,然后时不时搭几句话。
&esp;&esp;然后她就发现,宋时清对她更好了。
&esp;&esp;他对人都很好,所以顾瑶觉得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好,突然发现原来他的好还是有盈余的,只是要你用心意去换。
&esp;&esp;顾瑶惊喜极了,更爱缠着他——虽然她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着宋时清,但是只要她想起他了,就会快快乐乐地找他玩。
&esp;&esp;慢慢的,她又觉察到,宋时清果然对她越来越好了。
&esp;&esp;他的好没有尽头似的,又像海绵一般要你费力气去挤,顾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他的好分门别类,一种一种地堆砌成塔,再束之高阁。
&esp;&esp;再后来,宋时清的祖母去世。
&esp;&esp;那是他亲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好像没有很难过,只是缄默地守着孝,在空荡的灵堂内不吃不喝,静坐了一天一夜。
&esp;&esp;他有官身,只需守孝一年。
&esp;&esp;顾瑶觉得他真的太可怜太可怜了,可能她还尚且没有泯灭一点良知,又毕竟跟宋时清熟悉,所以她独身前往宋时清常住的别院。
&esp;&esp;宋时清那时容颜惨淡,像是宝玉蒙上了灰尘,努力牵出符合礼仪的笑。
&esp;&esp;顾瑶知道他有多伤心,不要他笑得那么可怜了,轻轻摇摇头,说,让我陪陪你吧。
&esp;&esp;宋时清什么也没说。
&esp;&esp;过了许久,他对她讲起了他儿时的事情。
&esp;&esp;鸡毛蒜皮,没什么营养,他往常绝不会说这些没有意思的话,也不会做出这样如同乞求垂怜的行为。
&esp;&esp;顾瑶听着。
&esp;&esp;还听了两遍。
&esp;&esp;她原以为永安王找上门的时候宋时清会把她客客气气地请出去,没想到他只是目光复杂,最后什么也没说,由着她进了。
&esp;&esp;原本他不会对永安王说这些话,但是顾瑶愣是在别院里深沉地坐了许久。
&esp;&esp;宋时清这样知礼的人,只是强撑起精神同他攀谈。
&esp;&esp;顾瑶挑了个恰当的时机,让他给自己讲讲他儿时的事情。她想要让宋时清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他总是喜欢什么都不说,粉饰一出盛世太平,不让旁人为难。
&esp;&esp;自那以后,宋时清的好又变了。原来是滴泉里的水,一滴一滴试探般地落下,转瞬间就成了汪洋大海,永远都望不到边。他对她的好,总是比她想象的要多一点,无穷无尽,不求回报。
&esp;&esp;所以她不质疑宋时清对她的喜欢,可是这不是他不对她说“喜欢”的借口!
&esp;&esp;她不高兴了!
&esp;&esp;宋时清迟疑片刻:“真的没有么?”
&esp;&esp;顾瑶的性格,真的不会逼着他说他喜欢她么?
&esp;&esp;甚至根本不用逼,稍微摆点脸色,他肯定就会哄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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