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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厨房出来，在园子里游了一圈之后，明菲与龚婧琪回到正房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龚远和与龚中素刚结束谈话，进了屋子。满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地观察着父子俩的表情。龚二夫人是一种兴奋加上期待，又带了些恶毒的神情；朱姨娘是怜悯而幸灾乐祸的；龚远秩垂着眼，望着地板一言不发；李姨娘从始至终，都是温顺而柔和的。她忙里忙外地指挥着丫头婆子摆桌子，摆碗筷，仿佛她眼里，让大家用好这顿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此外，屋子里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气压很低，龚中素的脸上有颓败的痕迹，眼里隐隐藏有怒意，他从进屋开始，基本就不愿意与龚远和对视，也不愿意看龚二夫人一眼。龚远和却表现得很笃定，在碰上明菲的目光之后，他甚至朝着明菲温柔的笑。明菲放下了心。虽然这场父子俩的交谈似乎很不愉快，然而不快乐的人仿佛是龚中素，而不是龚远和。一家人沉默的坐下吃饭，明菲照例侍奉长辈吃饭，刚把龚二夫人那碗戒不掉的八珍汤端到人手里，龚中素就淡淡地道：&ldo;坐下一起吧。&rdo;明菲看了龚远和一眼，笑着推辞：&ldo;这是儿媳应该的。&rdo;龚中素加重语气：&ldo;规矩都是人定的，坐下一起吧。让姨娘们伺候就行了。&rdo;龚二夫人的脸白了。探询地看向龚中素，龚中素面无表情。沉默地用完饭，龚中素揉了揉额头：&ldo;我累了，都歇了吧。&rdo;&ldo;老爷？&rdo;龚二夫人乍然喊了一声，先前她和龚中素说的那些事，也不知道龚中素到底和龚远和怎么说的，说的结果又怎样？龚中素不看她，又重复了一遍：&ldo;全都回去歇了。&rdo;见儿子儿媳女儿小妾都依言退了出去，喊住李姨娘，朝她抬了抬下巴，&ldo;伺候我洗漱。&rdo;龚二夫人见他这情形，似乎是要在她这里歇下，顿时把那几分不满收起，满脸堆笑地迎上去：&ldo;还是妾身伺候老爷吧。&rdo;龚中素沉着脸不吭气。李姨娘捧着热水和巾帕，进退两难。龚二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李姨娘忙行了个礼，放下热水和巾帕，快步退出。出了安闲堂，朱姨娘打着个灯笼站在门口，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甜腻腻地笑：&ldo;妹妹，你的屋子还没收拾好吧？不如去我那里歇一晚再做计较如何？&rdo;李姨娘反握住朱姨娘的手，亲热地笑道：&ldo;谢姐姐美意。可我那屋子里还有个丫头和婆子，是备礼红烛高照，明菲半倚在龚远和的怀里，微闭着眼，指尖将他的头发绕了一圈又一圈，听他讲述龚中素与他的对话。&ldo;进门就要我跪下。我也跪了。然后质问我为何见死不救，我说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婶娘偏听偏信，只肯听信娘家侄儿的话，就是远秩的话也不听，那些钱财都是背着二弟和三妹送出去的，连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个用心险恶，被她视为洪水猛兽一般，全力盯防的外人又如何能得知？我若是多问上几句，岂不是又要背上谋算家产的罪名了？他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二弟。&rdo;龚远和惬意地回忆起当时龚中素那种青白的脸色，羞恼难堪的表情，微微一笑，&ldo;我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顺带好心地提醒他，邵家实在是可恶至极，谋害至亲骨ròu，不值得同情。为了让他见识到邵家的本来面目，我把朱姨娘当初给我的那本账册，以及你哥哥写来的那封信，就是说让我们不要为他的事情乱花钱，等人回家，还要重新清算返还家产的那一封都给他看了。然后我和他商讨了一下账房失火事件，请龚大老爷断断案。&rdo;&ldo;哦？&rdo;明菲对龚中素对龚二夫人勾结邵家谋算大房财物的事情到底知情还是不知情很感兴趣：&ldo;那公公怎么说？&rdo;龚远和的手顺着她的肩胛骨一直往下滑，停在细腻温软的饱满处轻轻揉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道：&ldo;没怎么说，先是气得浑身发抖，然后突然又冷静了，问我，还欠我多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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