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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沉吟片刻，让花婆子把虞祝扶起来，道：&ldo;既是意外，也不是你们的错，你不必自责。你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给我听。&rdo;听完虞祝的叙述，明菲叹了一口气：&ldo;她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罢了，这是意外，并不是你们的错，是她命当如此，给她做场法事超度了吧。&rdo;那妇人并未亲眼瞧见梅子落入江中，只听到一声呼救，看见一只扔在江边的鞋，和在水上漂着的一件衣服，就断定人落了江，遍寻两天两夜，也不曾见着人，屋子里衣物未动，银钱却只剩了几钱碎银。她可是记得，光梅子去庄子里时，她就赏了梅子二十两银子，更不用说梅子从前攒的那些银钱。这一切都说明，梅子是走了，而非死去。见主家认定了是意外死亡，虞祝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稳稳地落在了胸膛里：&ldo;大奶奶仁慈。&rdo;明菲道：&ldo;叮嘱大伙小心些，莫要再失足。下去吃饭罢。&rdo;见虞祝退下，花婆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明菲的脸色道：&ldo;奶奶，梅子她……&rdo;梅子是个什么人，她清楚得很，那般惜命爱命，聪明伶俐，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死啦？再听虞祝描述的那种情形，她也能听出些端倪来。明菲道：&ldo;妈妈，既然她失足落了江，便是死了。明日着人去官府备个案，以后这事不必再提。&rdo;梅子不是鲁莽之人，该当知道逃奴的下场，更该知道没有路引的麻烦，既然敢逃走，便是有后着，既然死得干净，没给她添麻烦，她也索性成全了人，不再追究。花婆子默了片刻，换了张笑脸：&ldo;奶奶准备让奴婢去庄子里住多长时候？&rdo;明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ldo;妈妈想住多长时候？&rdo;花婆子倒不好回答，讪笑道：&ldo;奶奶让奴婢住多长时候就住多长时候罢。虽然心里挂着她，却也不能叫奶奶身边没人用。&rdo;明菲看看天色，龚远和也该回来了，自己这个去吃饭的，也不能总到了饭点才出现，便不再逗她，道：&ldo;妈妈辛苦，就当放你假，住到满月，我去吃满月酒，然后接你回家，如何？今夜你也不要跟我一起过去了，就留在家里收收东西。&rdo;花婆子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谢过，趁着金簪服侍明菲换衣服，出去先将丹霞等人叫来疾言厉色地好好敲打了一番，叮嘱不许偷懒，不许误了明菲的事。见丹霞等人打起精神，将她的话都重复一遍了，方满意地去了房里收拾东西。金簪将一枝流苏玉钗小心翼翼地cha到明菲的发髻里，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小声道：&ldo;奶奶，不知道今晚又要您和大爷做什么？&rdo;在她的印象里，隔壁每次叫自家大爷与奶奶过去吃饭，都不会有好事。明菲整了整袖口镶着的银鼠毛，含笑道：&ldo;能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三件事。&rdo;这三件事，件件都与利益分不开。一件是洪知府被抄了家，却不见发还银钱归家，龚家全家都急；第二件是龚中素分派龚远和去帮龚远秩说和沈家那门亲事，龚远和一直没去回话；再则就是追问她，有没有给蔡光庭写信说龚远秩去京城读书的事情。金簪眼珠子一转，笑道：&ldo;奶奶，表小姐一个人吃饭不香，不如让她一同过去吃？&rdo;说起来隔壁也是，明知薛亦青在这里住着，不过就是请吃了一顿饭就没了下文，每次让龚远和与明菲过去吃饭，从来不肯顺便叫上薛亦青。今日偏就让薛亦青跟了去，看他们当着薛亦青的面还好不好意思提那些要求。明菲点了金簪的鼻尖一下：&ldo;就是你心眼多，若是表小姐身子好，精神好，我倒也不怕领她过去散散心，可她像这个样子，我又怎么忍心叫她不能安心用饭，罢了。&rdo;金簪有些赧然地一笑：&ldo;是奴婢欠缺考虑。&rdo;明菲接过她手里的大红羽纱披风系上，眯眼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ldo;这天气越来越凉，表小姐住在滤波阁已不太合适，你明日着人将暖犀楼收拾出来，把地龙烧上。&rdo;金簪一一应下不提。明菲到了隔壁，想当然地就往龚二夫人的安闲堂而去，迎面走来李姨娘，笑道：&ldo;大奶奶，老爷和夫人、公子、小姐们都在苍寒堂里呢。&rdo;明菲有些讶异，便笑道：&ldo;怎会突然去了苍寒堂？那里不是没人住的么？&rdo;李姨娘微微一笑：&ldo;前些日子老爷吩咐收拾出来的，只怕日后家里的饭都会在那边吃，夫人和姨娘每日早上都要过去给老爷问安，就会留在那里伺候老爷。您呀，今后过来就只管往那边去就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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