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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我口舌笨拙，直言直语时总会把场面弄得更糟，几次想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来电铃声把我解救。

&esp;&esp;是裴雁来。我就差给他磕个响头了。

&esp;&esp;“结束了就出来吧，我在门口。”他开门见山。

&esp;&esp;我愣了下，然后很快意识到他是顺着我拍的冰柜照片摸了过来：“家乐美超市门口？”

&esp;&esp;“嗯。”

&esp;&esp;“你怎么过来的？”

&esp;&esp;裴雁来报了一串车尾号：“开车，北门门口有辆黑色奥迪。”

&esp;&esp;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车。

&esp;&esp;“……我去找你。”谢天谢地。

&esp;&esp;我挂断电话，匆匆和我妈道别。她问我，是朋友吗？

&esp;&esp;朋友太有歧义，可曲解的方向很多，于是我答的中规中矩不出差错。

&esp;&esp;“是一起出差的上司。”

&esp;&esp;我离开前她没再阻拦，似乎笃定明天会再见。但实际上，我还没拿好主意。

&esp;&esp;ary，ary

&esp;&esp;我这人容易想多，思维的分叉密过少年人的头发。睡了并不踏实的一夜后，我还是决定赴约。

&esp;&esp;倒不是因为要向我妈“妥协”，而是我意识到，送完一张存折就走的决定掺杂一半意气，并不明智。亲生母子之间的旧账没那么容易一了百了。

&esp;&esp;出于各个方面的考量，我需要和她谈谈。

&esp;&esp;今天的会议日程是下午一点到七点，中午，裴雁来开车送我到高凯家楼下。我什么也没说，他就什么也不问，只告诉我，今天结束晚，不用等他吃饭。

&esp;&esp;很突然的，我站在车窗边上，对裴雁来的爱意前所未有的丰盈——人偶尔会有这样奇妙的时刻，文艺作品里叫作坠入爱河，放在我身上，要叫在爱河里溺死。

&esp;&esp;我把头探进去，轻飘飘落了个吻，但裴雁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esp;&esp;他按着我的后脑，直到弯腰曲背的姿势我喘不过气。这个吻太过火。

&esp;&esp;“去吧。”临走前，他说。

&esp;&esp;我说好。

&esp;&esp;但再次走进这栋楼时滋味有些不同，因为今晚我有了归处。

&esp;&esp;夫妻俩和两个孩子都在家。半大的孩子正在生长期，半年不见，大宝二宝就窜高了不少，见面先喊我哥哥，然后就祝我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esp;&esp;也不知道是父母教的，还是对我有点印象。

&esp;&esp;我妈准备了满满一桌菜，中间还摆着八寸的巧克力蛋糕。感恩此刻天光大亮，没人点蜡烛。

&esp;&esp;她切了一块给我，我转手递给大宝，大宝说谢谢哥，她又切了一块，我转手递给二宝，二宝说，谢谢哥哥。

&esp;&esp;我妈脸色绷不住了，是高凯干咳一声，站在徐韵丈夫的立场又在提醒我什么。于是我接过刀，分成三份，给我妈，给高凯，放在自己面前。

&esp;&esp;最后这三份超额的蛋糕谁也没动。

&esp;&esp;吃完饭，大宝二宝要去午休，两个孩子分别要了父母的一个面颊吻后，乖巧地回到卧室，关门前还不忘对我招招手，说，哥哥午安。

&esp;&esp;我俯下身，也回了句午安。

&esp;&esp;是被教得很好的孩子，和我完全不同，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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