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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翻脸不认人的行径让谢安真是一言难尽了。“那你当如何?”顾大画家干脆利落:“要么你走;要么我带徒弟走。反正就在隔壁,不累这几步路。还有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阿宝正儿八经的老师,比你这个没名没份的受林府欢迎多了,你也不想我哪天管不住嘴多说那么一两句吧?”谢安危险眯眼:“长康兄这是威胁我?”徒弟的结契兄弟那也是小辈,翻身把奴唱的顾大画家顿时胆儿贼肥:“安石要这么想,我不反对。”言下之意就是承认威胁了,还非常得瑟就差把‘你能耐我何’给甩谢安脸上了。“……依长康兄之言。”谢安揖手后,嘴角勾出抹弧度,冲暗自得瑟的顾恺之淡然开口:“来日方长。”“……”怎么有种反被威胁之感?顾恺之顿时莫名。顾大画家,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老师不假,但谢安以后也是如假包换的结契兄弟呀!孰亲孰厚孰远孰疏,一目了然好划!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朗、林朔:好在笨蛋哥哥还小!谢安;来日方长。林小郎君圣驾都能在此建避暑别宫,自是因为这是绿树成荫、凉风抚面,资本主义者永远能把严热的酷暑苦夏过成享受的清闲日子,而有幸成为资本主义中一员的林阿宝更是过的乐不思蜀。没有烦人的功课,有冰块降温的室内凉爽如夏,睡到自然醒,吃罢精致早点跟老师学习两个时辰画技,然后吃午饭,之后又睡一个时辰午睡,睡醒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跟一起前来避暑的小伙伴们,划舟、垂钓、采荷花摘莲蓬,顽的一身汗回山庄洗个舒服的温水澡,吃罢晚饭,捧上新鲜的瓜果到院子里乘凉赏月,然后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日子过的太舒适,别人苦夏的二十来天都是要瘦,就林阿宝都胖了两斤。对此谢安是哭笑不得,但见人顽的开心便也舍不得扫他兴致,先一步便随圣驾回建康了。可他低估了林阿宝放飞自我的心。是以这日。林阿宝收到建康来信,笔峰自成风骨的字迹,婉转而直接。建康渐起凉风,可缓缓归矣。林阿宝:“……”这怕不是我认识的谢大佬。“卟!”没避讳人的林阿宝吓的收好信纸,可惜已经晚了。顾恺之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了:“噗~有生之年能见到安石写的情书,此生无憾矣!”林阿宝恼羞成怒:“老师!”情爱之毒太甚,连自家三叔也不能免俗呀!不小心瞥到的谢玄暗自腹议,尴尬咳声道:“顾先生您看,可要启程回建康?”“回吧。再不回,某人可就忍不住亲自来请了。”说到这里顾恺之又想笑了,可收到宝贝徒弟恼瞪视线,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不想他一句玩笑话却是一语中的,他们在回程半路就被某不请自来的人给截住了!快马疾行,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连绵成片,林阿宝好奇掀起车帘,却见领头之人清俊面容凛然,衣袂飘飘,奔马至马车边勒紧缰绳,宝马前蹄飞扬,谢安双腿夹紧马腹:“吁~”林阿宝瞠目结舌。谢安盯着林阿宝,眼内闪过笑意:“可要下来骑马?”说罢不待人拒绝,伸手托住林阿宝腋下就从窗户把人给弄了出来。“!!!咳咳!”马车内正品茶的顾恺之顿时呛了下!林阿宝吓的抱紧托住自己的手臂,谢安笑下:“别怕。”说着把人稳稳放在面前,双臂环过拽住缰绳,双腿轻挟马腹,驯服温顺的宝马便哒哒的渡步而去。待顾恺之忙不迭探出头来,好友拐带他徒弟就剩背影了。这、还是君子楷模谢安石?!顾恺之严重怀疑好友怕不是被调包了!官道两旁绿树成荫,斑驳阳光被微风吹抚的时隐时现,微风抚过吹起发丝飘飞甩到脸上,林阿宝不耐烦的拿手拢了拢,却听背后一声轻哼。愕然回首,才发现手上拢的头发是谢安的,更让人尴尬的是他既然拽断了两根!“对、对不起……”林阿宝欲哭无泪。他既然把谢大佬的头发给拽断了!古人有以发代首的说法,这四舍五入就是一次刺杀?!林阿宝一幅吓的要哭的模样,谢安垂目轻笑:“无碍。不过两根发丝,且是发丝先冒犯小郎君,小郎君无需自责。”所以说不怪他,是头发先动的手?!林阿宝差点都要信了。“总归是阿宝冒犯了,谢世叔恕罪。”闻言谢安示意马停下,托起林阿宝把人从背坐转成侧坐,似笑非笑盯着人:“‘谢世叔’这个称呼,如今是不是已然不太合适?”林阿宝红了耳朵尖:“那该如何称呼?”其实林阿宝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想来想去喊什么都不合适呀,喊‘谢安’或‘谢安石’?林阿宝心想他估计会在喊出的那一刹那咬着舌头。不为什么,他怂呀!谢安心情大好:“这便要问小郎君了。”腿挟马腹让马再次渡步而走,转而垂目笑道:“还有时间,小郎君可以慢慢想。”因为侧坐的关系,谢安气息吐到耳朵尖上让林阿宝忍不住揉了揉,让原本就红的耳朵尖越发绯红,谢安瞧在眼里,很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好在君子楷模的行为准则还没全部丢完,离流氓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多时马车追了上来,林阿宝上到马车,谢安把人护送回林府便自忙去了。而路上完全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林阿宝,还在拧眉苦想该叫什么,偏生这种事又不好找人商量,傻白甜只得自己一个人愁眉纠结,这一纠结来纠结去,时间便不知不觉溜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能干的纪夫人跟能干的阮夫人,把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准备的差不多了。好像都没正主什么事,这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就近在咫尺。林阿宝有点绝望,有点崩溃,还有点焦躁,三者之余还有点纠结。他怎么好端端的就跟谢大佬配对了呢?!傻白甜林阿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叫‘婚前恐惧症’的病症,每天起床到睡下,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但比之他,更懵的是整个建康百姓呀!谢安石终于要成亲了?什么?!不是成亲是结契?结契对象是名扬建康、画技超群的林府小郎君?!你他妈的不会是在逗我吧?!惊掉一地下巴的建康民众无不如此想。不说建康女郎们如何心碎一地,交换庚帖的日子如期来临。这日秋风凉爽、气温宜人,林府门前宾客如云,林遵文在门前不卑不亢礼仪周到迎客,后院纪夫人与众夫人也是相谈甚欢,吉时一到,礼乐响起。林阿宝在纪夫人催促下来到人前。精致华服束身,如云墨发垂落腰间,发间有精巧黄金发饰拢住头发露出林阿宝微经修饰的脸,眉尾精致,唇中一抹赤,端的是钟灵毓秀、姝丽无双!有见过林阿宝的亦是惊艳不已,更别说那些第一次见林阿宝的贵夫人们了,有忍不住的当即与旁边夫人悄声笑道:“如此姿容气度,怪不得谢安石动了心。”“可不是。”谢安垂目,只觉心头滚烫,视线却是半点不自制的落到林阿宝身上,被对方视线紧紧盯着的林阿宝抬眼偷瞥,耳朵尖通红。今日的谢安亦是华服加身,头上玉冠温润通透,清俊闲雅的气质端的是芝兰玉树、俊美无滔。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风神毓秀,一个芝兰玉树,像极了那句最好的寓意:珠联璧合。林阿宝如明珠,谢安石便是玉璧,明珠晶莹透亮,玉璧内敛含蓄,放在一起是最最登对不过了。仪式感极强的互换庚帖过后,观礼者自是留下来吃席,林阿宝以收庚帖为由,避到书房躲懒。到不想某人后脚跟着就到了。“阿宝。”正临摹庚帖上字的林阿宝吓的拿笔一顿糊,连对方称呼亲昵这点都没注意到,可眼尖的谢安已经看到临摹的字了,那是他的名。谢安。糊完就以为太平的林阿宝结巴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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