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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孟小?姐不是学俄文?出身的么？”他还兴致勃勃地跟孟柯提起，“倘若你感兴趣，我看?倒是可?以跟你白老师一起做些相关书籍的翻译——德文?与俄文?，相互参照着译，他日必是一本大书！”

&esp;&esp;孟柯当时正?沉迷于《新青年》上的白话小?说，觉得在去年5月的《狂人日记》之后、许多篇小?说和杂文?都写得十分有趣味，她于是也有些技痒，近来亦打算做白话?，只是那种语言的韵味尚且还未抓准、且又还尚未构思出一个内涵深远的故事，因此颇感头痛。

&esp;&esp;“先生是说马格斯与恩格尔斯的著作?？”孟柯思索着问，“先生有这念头、可?是因为受了俄国人那场革命的影响？”

&esp;&esp;“自然！”李锐的精神仍十分振奋，一谈及此便神采飞扬精神抖擞，“我看?这是一条可?走的路，最起码也比靠着那些软绵绵的大资本家?来得妥帖——他们能把国家?搞成什么样子?？一到关键处便妥协，最后只?能一事无成！”

&esp;&esp;这是热情饱满的话?，后来又被偶到编辑部的程故秋程先生听见了，他摇了摇头，在此一事上倒是与自己的老同学意?见相左。

&esp;&esp;“世界上的主义多如过?江之鲫，今天说一说这个，明天唱一唱那个，人人都像是有道?理，”他的言语十分冷静，倒是不为李锐的热情所动，“可?最终倡议的多了国民反而不晓得该信什么，最后路越走越散，终究会坏事。”

&esp;&esp;“一个人做事需要?专心致志，放到一个国家?也是一样，我?国与俄国的形势大不相同，又怎么能走一样的路？依我看?倒不必为这些纷杂的学说搅扰，专注于当下的事业才最紧要?。”

&esp;&esp;李锐与程故秋是多少年的老交情，过?去一同在北大求学时便关系亲厚，今日听了对方这番话?却也不肯苟同，皱了皱眉又说：“抗争的力量不能分散这自然是很正?确的主张，可?倘若路选错了，专心致志的后果便是错的人更多——眼?下局势到处一团乱，难道?还不能说明是路走错了？既然如此，选一条新路去试难道?不好么？”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锁了不知道多少次，历史教科书上都有的东西反复锁，大家看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叙事完全不连贯，也显得对那段历史极端不尊重

&esp;&esp;别看这一章了，太烂了

&esp;&esp;恩师&esp;“鸣岐——”

&esp;&esp;两人各执一词，乍一听果然都很有道理。

&esp;&esp;程先生该是革命党中最忠诚的温和派、笃信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而李锐的思想就比较驳杂，对新鲜的东西总是乐意了解尝试，两人的出发点虽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可在具体的路径上却似乎大不相同。

&esp;&esp;白清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分歧、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的是什么，于是最终只好搁置争议；且她想了想，忽然又发现自己竟连徐冰砚笃信哪种主义都不晓得，一时心中也是深感惭愧，遂打定主意等见到人后就要好好问上一问。

&esp;&esp;可惜那段日子他又变得很繁忙、不是随时能见到了，一来是忙于安抚民众维护治安，二来也是因为他的恩师方启正方先生忽然从北京到上海来了。

&esp;&esp;白清嘉对这位传闻中的方先生一直十分好奇。

&esp;&esp;几年间她已多次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是光绪朝的名臣、又是对徐冰砚有过知遇之恩的老师，徐冰砚十分尊敬他，且似乎十分在意他对他的寄望与评价。

&esp;&esp;“我听说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如今身体可还硬朗么？”她主动跟徐冰砚问起，“在京沪间往来一趟可不容易，他专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esp;&esp;“信中说是为了到苏南祭祖，”徐冰砚一边坐在她身边看她抱着孩子一边柔声回答，“转道上海只是顺便。”

&esp;&esp;“哦，那就是特意来看你的了？”她挑眉一笑，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调侃的意味，“进士大人真是才高八斗令人难忘，人家老先生都八十多岁了还不忘专程拐到上海来看你。”

&esp;&esp;这话就是挤兑了，他摇头笑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顿了顿又说：“先生博达，对学生都是一样关照的。”

&esp;&esp;她撇撇嘴、冲他促狭地笑，两人亲昵了一阵，她又被男人搂到怀里去了，靠在他身边她总是感到很安全，过一会儿转而问他：“那我可以一起见见老先生么？我还没见过你的老师呢。”

&esp;&esp;“当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只手又环着她摸了摸女儿的小手，“先生也说想见你。”

&esp;&esp;方先生是于1919年6月由苏南抵沪的。

&esp;&esp;那时上海工人大罢工正是闹得最凶的时候，纱厂、书馆、电车、船坞相继停摆，前前后后有超十万人参与罢工，运动的主力显然已在无形间由北京转移到了上海。

&esp;&esp;幸而军部进行了干涉，眼下铁路还没有停运，白清嘉跟着徐冰砚一起到火车站去接人，没等多久便看到火车轰鸣着从远方驶来，车门打开，已可见老先生的身影了。

&esp;&esp;他很瘦，清癯而老迈，像所有遗老一样穿着旧式的长袍马褂，因为上了年纪脊背弯得厉害，但一双眼睛还很亮，看得出精神矍铄；随行的还有若干他的家人和佣人，约莫统共有二三十号人。

&esp;&esp;“鸣岐——”

&esp;&esp;他一见到徐冰砚便眼前一亮，腿脚虽然已经不便走动，可那双枯瘦的手却已朝自己的学生伸出，徐冰砚亦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对自己的老师问好，接着又替代了他的一位晚辈在他身侧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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