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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祝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项澍用小脚趾都能想到。但祝苗又实在可怜,项澍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店里二楼上那张旧沙发,不知道祝苗这段时间以来到底怎么睡的,还没有热水澡洗。
&esp;&esp;算了,也就这两天。
&esp;&esp;祝苗平躺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项澍面无表情的脸,生怕项澍把自己轰走了。
&esp;&esp;“走吧,床上睡去,能睡俩人。”
&esp;&esp;祝苗从沙发上坐起来,嘴巴上还假客气了一下:“不好吧,我睡相不好,回头挤着你。”
&esp;&esp;项澍站在卧室前,手扶在门把手上,说道:“来不来,不来就睡沙发。”
&esp;&esp;不来是傻子。
&esp;&esp;祝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抱着枕头屁颠屁颠地过去。项澍盯着他,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现在面对着祝苗,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要狠下心又不够坚决,心软的借口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高考、生病、可怜……真是要了命了,比以往任何一个难缠的床伴都要难缠。
&esp;&esp;祝苗抱着枕头,自动自觉地滚到床上靠墙那边,紧紧地贴着墙,彰显自己的心无杂念。
&esp;&esp;一人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项澍的睡姿堪称标准,平躺在床上,手压在被子上,放在肚子上,一呼一吸平稳起伏。祝苗侧身躺着,借着一点点微弱的月光去看项澍。项澍睡觉的时候穿背心,纹身的右手正好在祝苗这一侧,祝苗就看他的纹身。
&esp;&esp;看到了他隐藏在纹身下面的痣,在手臂上。
&esp;&esp;窸窸窣窣地,祝苗往他那头挪了挪,挪近了不少,脸就靠在项澍的手臂旁边。项澍还闭着眼,但明显还没睡着,突然说道:“别动,快睡。”
&esp;&esp;因为吃了药的缘故,祝苗其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但他还是强撑着睁眼,小声说道:“哥,我好想你啊……”
&esp;&esp;项澍一睁开眼就撞上了祝苗亮晶晶的眼睛,他心中一跳,下意识就伸手盖在祝苗的脸上,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感觉到祝苗的眼睫毛扫在他的手心,有一点点痒。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快睡吧。”
&esp;&esp;祝苗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脑袋,在项澍的手心蹭了蹭,眼前是令人安心的黑暗。
&esp;&esp;他没多久就睡着了,沉沉地坠入梦乡。
&esp;&esp;并不简单
&esp;&esp;祝苗说自己睡相差,并不是开玩笑的,睡在店里的沙发上时滚下地过好多次,在大床上更是肆无忌惮。当他睡了个饱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的那张被子已经被踢到地上了,而他手脚并用地缠在项澍身上。
&esp;&esp;项澍的睡相倒是不错,还是仰面朝上平躺着,被祝苗八爪鱼似地缠着的时候也没醒,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他自己的被子也被祝苗踢掉了一半,祝苗还迷糊着,一睁眼就盯着项澍的下巴,上面有青色的胡茬,还看见了凸起的喉结。
&esp;&esp;空调呼呼地吹着,温度调得不低,祝苗没觉得冷,只是微凉,显得肌肤相贴的部分愈发灼热。外面已经天亮,阳光被窗帘遮去了大半,外面的喧嚣人声被窗户滤走了不少,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esp;&esp;祝苗觉得好舒服,就像猫咪躺在地上晒着午后的阳光似的,忍不住想要伸懒腰。他整个人都扒在了项澍身上,胸膛贴着胸膛,彼此的心跳隔着胸腔应和,“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快。
&esp;&esp;随着祝苗慢慢清醒过来,理智回笼,他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想动又怕吵醒了项澍让场面更尴尬。他撑着床,一点点地起来,俩人的胸膛一点点分开,下半身却不太行。祝苗急了,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要起反应了。
&esp;&esp;就在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项澍抬手挠了挠脸,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来,好像要醒的样子。祝苗慌了手脚,手脚并用就要起来,没想到在床沿边上一脚踩空,低呼一声,就要往床下摔。
&esp;&esp;项澍反应极快,伸手就要捞他的腰,反而被他带得要往床下翻。祝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紧闭着眼睛,等待着即将来的钝痛。
&esp;&esp;床头柜被撞得“砰”一声响,祝苗却没摔着。他是屁股着的地,屁股肉厚没关系,他的后脑勺被项澍的手护住,没磕到地上,反而是项澍的手臂撞到了床头柜。项澍一手放在祝苗后脑勺上,一手捞住他的腰。
&esp;&esp;床头柜这下撞得不轻,估计得淤青,项澍没叫,只是隐忍地皱着眉头,嘴唇紧紧抿着,抿成一条直线。现在俩人的姿势和那天祝苗喝醉之后一模一样,那天没有灯,到处都黑漆漆一片,今天倒是亮多了,祝苗睁开眼,一眨不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项澍。俩人就这么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房间里静得吓人。
&esp;&esp;“操。”
&esp;&esp;项澍低声骂了一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拖鞋也没穿,就赤着脚快步走出了房间。祝苗仍旧躺在地板上,听到了外头洗手间的门“砰”一声关上。
&esp;&esp;祝苗病好了,体温正常,生龙活虎,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在项澍家里蹭床了。自从早上那一摔,项澍的脸就一直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祝苗夹着尾巴做人,犹豫着说道:“那我回去了?”
&esp;&esp;“嗯,”项澍说,“我待会儿去店里搞卫生,你别忙了,休息一下。”
&esp;&esp;祝苗刚刚想辩解自己已经好了,浑身充满力量,项澍斜了他一眼,冷静地说道:“早上不还手软脚软的吗?”
&esp;&esp;祝苗闭上嘴,用食指拇指弯起来,比了个ok,乖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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