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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白袍老者的手腕微微翻转，便抓住了她的肩头。晴儿顿时动弹不得。

&esp;&esp;“老东西，放开我妹妹！”楚天爬起来，怒吼着举起匕首冲向老者。

&esp;&esp;梵度金书（下）

&esp;&esp;“我是你外公，你妈妈是我惟一的女儿。”白衣老者对晴儿说。

&esp;&esp;“唿——”楚天刚冲到离白袍老者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击中，身形再次飞了起来。

&esp;&esp;“你妈妈不在了，你还记得她吗？我找了你很久。”白袍老者接着说：“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

&esp;&esp;“不，我不要你，我不认识你！”晴儿大哭，“放开我，我要哥哥……”

&esp;&esp;白袍老者微微一笑，抱起晴儿转过身来望向饿狼般盯着他的楚天。

&esp;&esp;“你的根骨不错，愿意的话，可以做我的徒孙。”

&esp;&esp;“我不要！”楚天爬起身再次冲了过来，“把晴儿还给我！”

&esp;&esp;“不识好歹的小子。”白袍老者嘿了声，身形御风而起挟着晴儿飞过宽阔的河面。

&esp;&esp;“哥哥，哥哥！”晴儿在白袍老者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却显得越来越远。

&esp;&esp;“晴儿，晴儿——”楚天不会游泳，他疯了样地奔向最近的渡桥。

&esp;&esp;但很快他就绝望地意识到，即使奔过渡桥，自己也不可能追回晴儿。那道带走她的白色身影宛若一道倏忽往来的风，转瞬隐没在风雪深处。

&esp;&esp;可是楚天停不下奔跑的脚步，他追逐着风里晴儿的哭喊声，直到夜空静寂了下来，晴儿的身影和她的哭声一起在朔风里飘逝。

&esp;&esp;楚天一个踉跄从桥顶翻滚到桥脚，头手脸上青红一片，一阵麻木之后，到处是锥心刺骨的疼。

&esp;&esp;他躺在积满白雪的青石条上望着夜空，眼中止不住地流泪。心里还存着一丝无望的期待，或许或许，那个老头，那像鬼魂一样来去无踪的老头，还会再次去而复返，把晴儿还给自己。

&esp;&esp;等到白雪再次覆盖楚天凌乱的足印，奇迹依然深藏在漆黑的夜空中不曾显露它的笑脸。楚天的心和身体一样变得冰寒僵硬，直至窒息在绝望的谷底。

&esp;&esp;“啊——”他猛然放声大哭，泪水犹如开闸的洪水尽情地倾泄。

&esp;&esp;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竭尽所能、辛苦呵护照料晴儿，却没有察觉其实在生命中，晴儿早成为自己的一切。她是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她让自己有勇气等候新一天的黎明。

&esp;&esp;可是骤然之间，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明日的黎明再也无需憧憬，生活中仅有的快乐，就这样被人无情地剥夺。

&esp;&esp;于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就这样在雪夜里，任由自己被白雪掩埋，任由自己泪雨滂沱，任由自己声嘶力竭，在天与地之间痛哭自己被无情夺走至亲至爱的人。可是天地无声，除了身旁这条汩汩奔流的大河见证他的悲哀，又会有谁会分给这个无助少年一份爱？

&esp;&esp;他痛恨自己的无力，他痛恨这对自己冷酷无情的世界，他痛恨那些强加给自己的痛苦，可要怎样才能摆脱它们的纠缠。

&esp;&esp;那个看起来傲慢绝情的白袍老者，真的是晴儿的外公，自己和晴儿还能有重逢的一天吗？

&esp;&esp;天亮了。

&esp;&esp;楚天失魂落魄地沿着河堤游荡。大雪不知何时停歇，但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不见阳光。河边渐渐有了人声，淮阳城开始从睡梦中苏醒。

&esp;&esp;河堤边一排光秃秃的杨树底下，摆出了几家早点摊。诱人的香味混合着刺鼻的煤烟味飘荡在干冷的空气里，为这座城市带来凤文，如彩云拱月围绕在一行红色篆书的四周。那篆书笔力飘逸古渺，楚天连猜带蒙，勉勉强强地认出来：“梵度金书——”

&esp;&esp;玉筒中脉脉逸出一股神秘奇异的气息，如丝如缕渗透进他的肤发毛孔，就像清泉一般流淌全身，洗涤去满身的疲乏与酸疼，楚天情不自禁地从木匣里拿起玉筒捏在手里。

&esp;&esp;“唿——”他的眼前登时金光闪动，光怪陆离的景象伴随着无数玄妙的文字与影像扑面而来，仿佛霎那之间开启了一片崭新天地——

&esp;&esp;似在心底，似在耳畔，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esp;&esp;“从这刻开始，一切都将改变，一切都将不同。

&esp;&esp;接受或抗争——

&esp;&esp;你，准备好了吗？”

&esp;&esp;苍云剑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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