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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真的吗？”

&esp;&esp;“嗯。”

&esp;&esp;“可是陆柏良，我会忍不住觉得歉疚。”

&esp;&esp;阮胭的右手偷偷捏着旁边的拐杖，没敢看他：

&esp;&esp;“你不知道，在你出国后的好多个晚上我都会梦见你。梦见你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样倒在我面前，一身的血。我每次从梦里爬起来后，都会忍不住想，那些本来该是我承受的，本来就该是我……”

&esp;&esp;“阮胭。”

&esp;&esp;这是认识这么多年来，陆柏良第一次打断阮胭的话，他喊她的名字。

&esp;&esp;“我从来没有觉得痛过。真的。尤其是在今年，我在平水镇里的一家诊所坐诊时，大厅电视上在放《两生花》首映礼的新闻，我就那么坐着，看到你清清爽爽地站在台上。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esp;&esp;阮胭轻摇头。

&esp;&esp;“我在想，还好，还好我那个时候我把你换过来了。”

&esp;&esp;医疗室的灯啪地闪了一下，于瞬间的黑暗后，又恢复亮堂。

&esp;&esp;陆柏良清俊的侧脸在这光影里明灭了下，他的脸温和如旧，说：

&esp;&esp;“我的意思是，一直以来，我对这件事的态度都是：庆幸。庆幸当初我做了这件正确无比的事。”

&esp;&esp;阮胭的眼睛里有茫然，她跟着刚刚瞬间熄灭的灯光眨了下。

&esp;&esp;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发现，好像无论说什么，和他这样的光风霁月比起来，她的话语都显得过分苍白，过分无力。

&esp;&esp;受伤的是他。

&esp;&esp;躲过一劫的是她。

&esp;&esp;选择不再计较的也是他。

&esp;&esp;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她。

&esp;&esp;哪怕到了重逢的最后，她也只能说一句最没用的：“谢谢你。”

&esp;&esp;谢谢，陆柏良。

&esp;&esp;在我准备在三峡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出现了；

&esp;&esp;在我人生中最迷茫困顿的时候，告诉我，去复读吧，去看不一样的风景；

&esp;&esp;在我被人持刀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救了我。

&esp;&esp;……

&esp;&esp;她拄着拐杖从床上站起来，对他笑。

&esp;&esp;遇到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哭呢，要笑啊。

&esp;&esp;陆柏良看着她熟练的拄拐杖的动作，叹气：“别演了，可以出院了，阮小姐。”

&esp;&esp;“我不管。”她笑着歪了歪头。

&esp;&esp;“好。”

&esp;&esp;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问他：

&esp;&esp;“如果那天被挟持的不是我，是其他人，你也会去换吗？”

&esp;&esp;他定定地看着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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