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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程惟墨：“对不起。”他在纸上写道：【哪里要改？】

&esp;&esp;奚嘉指着最后那个日期：“我今天就签字，不过……”她有些难为情，还是说了：“能不能把日期改明天呀。我们明天才去民政局办离婚，今天不离。”

&esp;&esp;程惟墨刚才走神，就把日期给填上了。

&esp;&esp;一个无关紧要的日期而已。对她来说，改了，她今天跟莫予深还是夫妻。

&esp;&esp;程惟墨点头，改数字时，手抖了下，敲错，删除。

&esp;&esp;他再次打印，多打了几份出来。

&esp;&esp;程惟墨把笔递给奚嘉，指指签字的地方。

&esp;&esp;奚嘉下笔时，停了又停。

&esp;&esp;程惟墨见过她签名，龙飞凤舞，很漂亮。

&esp;&esp;奚嘉喝了一口咖啡，这才下笔。一笔一划，像在刻字，写的很慢很慢。签到最后一份，那个嘉字，只剩最后一个‘口’没写。

&esp;&esp;笔尖不断发颤。

&esp;&esp;就如那晚走去阿婆家看阿婆，不管走多慢，还是到了终点。

&esp;&esp;‘啪嗒’一下。

&esp;&esp;协议书空白处，湿了黄豆粒那么大，很快晕开。

&esp;&esp;奚嘉赶紧拿衣袖擦去，补上最后那个‘口’字。

&esp;&esp;程惟墨收起离婚协议书，奚嘉又忙着一把拽住，她擦擦眼角，“我还没摁手印呢，摁一下吧。”

&esp;&esp;摁了手印，又将时间往后拖延了几分钟。

&esp;&esp;程惟墨抽几张湿巾给她。

&esp;&esp;奚嘉哑着声：“谢谢。”

&esp;&esp;“程律师，不打扰您了。”奚嘉告辞。她拢拢开衫的衣襟，可能是到了晚上，寒气逼人。她这么想。

&esp;&esp;程惟墨起身，送她出去。

&esp;&esp;奚嘉听不见，不知道背后有人。

&esp;&esp;程惟墨跟她保持距离，一直送她到电梯口。她始终没转身，沉浸在自己悲凉的世界里。

&esp;&esp;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关上。

&esp;&esp;程惟墨回了办公室。他关了窗，开了空调，又倒了杯热水喝。

&esp;&esp;莫予深的电话进来，“奚嘉走了没？”

&esp;&esp;程惟墨：“刚走。正要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隔了稍许，“签字时，奚嘉捱了有十几分钟，最后一份，掉眼泪了。”

&esp;&esp;电话里沉默。

&esp;&esp;程惟墨看看手机，还在通话中。

&esp;&esp;“把协议书撕了吧。”莫予深挂了电话。

&esp;&esp;程惟墨打开碎纸机，几份全部放了进去。

&esp;&esp;楼下，奚嘉回头又看了眼律师楼。她以为莫予深今天六点也会过来，她还能多见他一面。

&esp;&esp;他没出现，应该不是很想见她。

&esp;&esp;奚嘉跟司机说了声，她想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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