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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他不由拧眉，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依旧毫无感觉。

&esp;&esp;他看不见了。

&esp;&esp;宁熙之前对他说过，“仇野，我在你的眼里。从今往后，你看到的雪山大漠，荒原星辰，我都会看到。”

&esp;&esp;可是，他现在看不见了。

&esp;&esp;仇野背靠在木箱上，仰着头，雨水顺着脖子流下。少年的眼睛睁得很大，可是却没有丝毫高光，变得如死灰一般寂静。

&esp;&esp;宁熙曾说，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也不知现在他的这双眼睛还会不会被宁熙夸赞。

&esp;&esp;终于，少年闭上眼，手攥成拳头，直到骨节泛白，发出咔咔的声响。

&esp;&esp;--

&esp;&esp;雨还在下，风吹动了屋檐下的惊鸟铃，发出沉闷的低吟。

&esp;&esp;宁熙正在国公府的祠堂内抄书。无非是女子四书，《内训》、《女诫》、《女论语传》、《女范捷录》。

&esp;&esp;——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esp;&esp;宁熙从《女论语传》的

&esp;&esp;行动

&esp;&esp;凛冬已至，冷风如刀。当屋檐下的灯笼染上霜雪，烛光便微弱了。

&esp;&esp;宁熙坐在台阶上看院内的一树红梅。

&esp;&esp;这个冬季过后，来年开春三月，她就会嫁进东宫。

&esp;&esp;大雪压红梅，红梅艳如血。

&esp;&esp;宁熙已经坐在台阶上看了很久的梅花。春桃站在她身后，神色担忧。

&esp;&esp;一阵风吹过，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esp;&esp;这时，宁熙垂下头，将脸埋进毛茸茸的白色围脖中，闷闷地问：“春桃，你猜这树上有多少朵梅花？”

&esp;&esp;“回女郎，奴婢不知。”

&esp;&esp;“一共是七十二朵，其中五片花瓣的有五十九朵，四片花瓣的九朵，三片花瓣的四朵。”

&esp;&esp;“女郎……”春桃喃喃唤她。

&esp;&esp;一个人要是去数梅花有多少朵，那该得有多寂寞？

&esp;&esp;宁熙回头朝春桃挤了挤眼，“你是不是担心坏了？害怕我变成傻子？”

&esp;&esp;春桃心底一惊，见女郎在微笑才舒口气，“您吓死奴婢啦！”

&esp;&esp;她连忙小步走过去，“您坐太久了，用不用奴婢扶您起来？”

&esp;&esp;“不用，我自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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