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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夏炎摸出钥匙扣上的小剪刀,剪断了红线,显示屏闪了一下,他缓慢地移开脚,周围一片寂静。
&esp;&esp;向渊之火(11)
&esp;&esp;夏炎和梁颂全须全尾地从西分厂出来,就直接赶往了钟晴送去的医院。没多久,西分厂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只留下了一片废墟,所有罪恶的痕迹都掩藏在一大片砖瓦沙砾中无迹可寻了。
&esp;&esp;去医院的路上,夏林在电话里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推理过程,并一句话带过了发现线索的遭遇:“很简单,我在钟楼找到的傀儡娃娃和你在酒厂找到的那个放在一起看,指向钟楼的一幅画,而那幅画的配色和荧光涂料的形状,让我联想到原来和zero一起讨论过的另一幅画名为“生”的画,他那时候说过会选择作为红玫瑰而生,所以剪掉黑线,留下红线就是生。”
&esp;&esp;夏炎一脸不明所以:“什么玩意儿?什么画?什么红玫瑰?”
&esp;&esp;夏林十分不配合地回道:“这些细节以后再解释,哦还有,找线索的过程中发生了一场小爆炸,陆渊哥受伤了,你最好来看看。”
&esp;&esp;说完,还没等夏炎夺命连环问起头,就无情地挂了电话。梁颂这才想起来一直忘了跟夏炎说他弟弟的事儿,急忙找特警那边的熟人详细打听了一下,才了解到了大致情况——俩人躲得及时加上爆炸威力不大,都伤得不重,只是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伤到了头,缝了几针。
&esp;&esp;这么一听确实没什么大碍,加上陆渊还有空发消息报平安,夏炎也就没怎么在意,估摸着这人恢复个几天就能生龙活虎了,又是一把欺骗无知少女的好手。
&esp;&esp;俩人到达钟晴的病房的时候杨铭和几个同事在门外守着,杨铭一见火急火燎冲过来的夏炎,赶紧起来拦住他:“夏队,医生说情况稳定了,这会儿睡着了,苏裕在里面陪着呢。”
&esp;&esp;夏炎一听说苏裕在里面陪着,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笑,“是,是,就该苏裕陪着……我悄悄看看总行吧?”
&esp;&esp;杨铭看着夏炎一脸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默默替他把病房门拉开了一条缝。
&esp;&esp;夏炎透过门缝看过去,由于视野有限很难看清钟晴的脸,不过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苏裕坐在床边,一只手托着钟晴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柔地从手腕上的青紫瘀痕抚过,动作轻柔又小心。
&esp;&esp;夏炎轻轻带上门:“梁颂,你留在这儿吧,我先去看看夏林。”
&esp;&esp;说完,径直朝电梯口走了,杨铭有点不放心地看了他两眼,在梁颂的默许下跟上了他。
&esp;&esp;夏炎本以为会看到陆渊躺在床上冲他哼哼唧唧喊疼的画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醒,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明明还在睡梦中却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某种压抑又恐怖的梦魇。
&esp;&esp;夏炎忍不住伸手在陆渊眉心轻轻戳了戳,想用物理方法把那眉头抚平整些,夏林好心地解释:“一整晚都是这样,没用的,送来以后还没醒过。”
&esp;&esp;夏林穿戴完好,没事儿人似的直挺挺地戳在一旁,病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副随时准备出院的架势。要不是右手扶着腰的小动作漏了底,夏炎搞不好真的会以为他没事儿。
&esp;&esp;夏炎看了看眉目间仿佛写了“痛苦”俩字儿的陆渊,又抬眼看了看夏林,觉得心口有点闷得慌,打发杨铭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亲手把夏林按回病床上,当着他的面拨通了许洛的电话。
&esp;&esp;夏林脸上镇定顿失:“夏炎,你给他打电话干嘛?”
&esp;&esp;夏炎脸色阴沉:“我管不了你,只能找管得了你的人来了。”
&esp;&esp;自从和夏林关系缓和之后,夏炎对弟弟可以算得上百依百顺,本身是个暴脾气,却在和弟弟讲话的时候尽量得和颜悦色,偶尔凶他也没几分真心实意,更别说和夏林冷脸相对了。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虽说夏炎的脸色还称不上可怕,语气却一点起伏都没有,夏林准确地从中读出一条讯息——自己真的惹老哥生气了。
&esp;&esp;夏林乖乖坐在床边等夏炎打完了电话,耷拉着脑袋准备迎接一顿久违的教训。
&esp;&esp;夏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弟弟的后脑勺,酝酿好情绪准备展开训话——这是兄弟俩的训话专用姿势,夏林也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乖巧一点了,没办法,谁让弟弟高了三厘米呢?
&esp;&esp;只是落在夏炎眼里的不只有那个乖巧的后脑勺,还有他衣领中露出的纱布的一角,以及手背上一些没处理小擦痕,当然,还有明显苍白的脸色。
&esp;&esp;夏炎组织好的语言卡在嘴边,迟迟没能蹦出一个音节,最后只深深吸了几口气,缓慢地叫了一声:“弟弟。”
&esp;&esp;这一句感情复杂的“弟弟”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夏林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夏炎深邃的眼睛,郑重地说:“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还连累到陆渊哥……”
&esp;&esp;不止冲动,还自以为是、肆意妄为,如果那时候不是陆渊反应够快,他俩现在躺到地方也就不是医院病床了。
&esp;&esp;只是这后半句夏林到底没能说出口,要是知道他俩曾经处在这么危险的境地,夏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夏林主动开口道歉的情况实属罕见,夏炎一时有点茫然,片刻后,才故作威严地说:“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esp;&esp;这一句话是带了上扬的音调的,一出口夏林就知道老哥被他一句话摆平了。
&esp;&esp;“再也不敢了。”说着,夏林冲“纸老虎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忘了自己脸上受了伤贴着一块纱布,这个笑容不仅又些扭曲,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咧嘴。
&esp;&esp;夏炎的高冷姿态在夏林面前根本维持不过三秒,一见他疼,自己也跟着疼了,一脸疼惜地俯下身,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宝贝儿,脸好之前就别笑了,话最好也少说,免得留疤,这么帅的脸留疤多可惜啊……”
&esp;&esp;“说话还是没关系的——哥,你这衣服上给街上的流浪汉人家都不一定要,脱了穿我的吧。”
&esp;&esp;夏炎进病房之前只是拍掉了头发上粘的灰,草草洗了把脸,让自己不至于五官都被泥灰糊得看不清,外套就实在没办法了,里面的衣服被撕成了背心,碍于观瞻也不能直接脱掉,只能就这么穿着了。
&esp;&esp;“没事儿,你那衣服我也穿不下。”
&esp;&esp;话音刚落,杨铭就推门进来了:“医生说了,夏林的外伤没有大碍,可以回去,每天来挂水换药,一个月后来复查一下腰伤就行了,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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