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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临近傍晚，季燕然方才回到观月阁。

&esp;&esp;云倚风正与金焕在前厅喝茶，见他后道：“我们方才还在说，这天都快黑了。”

&esp;&esp;“同暮成雪多聊了两句。”季燕然问，“金兄的眼睛怎么样了？”

&esp;&esp;“依然看不清，不过比中午时好了许多。”金焕忐忑试探，“聊这么久，可聊出了结果？”

&esp;&esp;季燕然道：“暮成雪说他之所以上山，是受了岳名威蒙骗，甚至都不知道要杀谁。”

&esp;&esp;金焕听得一愣：“这般稀里糊涂？那可是排名回廊异响

&esp;&esp;云倚风目光狐疑：“什么？”

&esp;&esp;季燕然随手从怀中扯出来一只打瞌睡的小毛团——方才在离开西暖阁时，顺手牵了只貂。

&esp;&esp;云倚风果然笑出声，从他手里抱过来，摸一把那肉嘟嘟的肚皮，喜欢得很。

&esp;&esp;金焕站着听了半天，两人一直在低声说笑，没聊到任何有关杀手的事，反而是自己被蝎尾花毒弄得再度有些头晕，只好摸黑回到床上，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esp;&esp;屋外积雪松软，雪貂先是傻颠颠滚在里头，将自己裹了满身冰碴子，后又连爬带蹿钻进云倚风怀中，湿着脑袋撒欢。季燕然捏碎一块点心，将馅儿喂过去：“方才去西暖阁时，地蜈蚣说他前几日在缥缈峰下，曾见过数十只纯白雪貂。”

&esp;&esp;“数十只？”云倚风拍了拍手里的小东西，疑惑道，“虽说不算珍兽，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况且雪貂天性喜欢独居，数十只聚在一起……有人在养着它们？”

&esp;&esp;“是啊。”季燕然用拇指蹭那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答一句，“金焕不就明晃晃地在养？”

&esp;&esp;云倚风微微皱眉。

&esp;&esp;“没想明白？”季燕然一笑，“上回还是你先发现的，金焕身边的雪貂经常会换，可这赏雪阁里也没见过雪貂成群抱窝，那其余的去了哪里？”

&esp;&esp;“在山下。”云倚风顺着他的意思，猜测：“你是说……”

&esp;&esp;“这里没有能容纳成年人的密道，可未必就没有它能走的路。”季燕然把最后一点糖馅喂过去，“就如当初所言，岳名威定然会在山上安插一个内线。”

&esp;&esp;云倚风道：“嗯。”

&esp;&esp;雪貂聪明灵活，驯化之后甚至能去集市杂耍，往返送信自然不在话下。云倚风往回廊下看了一眼，金满林的遗体依旧停在那里，一只胳膊掉出白布，被严寒天气冻得青白发紫，惨不忍睹。若金焕当真是岳名威的眼线，哪怕过往桩桩命案皆与他无关，可现如今连亲生父亲都离奇丧命，不知他心中又该做何想？

&esp;&esp;“你怎么看？”季燕然问。

&esp;&esp;“金焕是家中独子，平日里备受宠爱，金满林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云倚风将怀里的小团子放回雪里，“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令他被岳家收买，甚至做出枉顾父亲生死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esp;&esp;“想个法子试试便知。”季燕然道，“不过金焕在双目恢复之前，大概也不会再采取行动。”

&esp;&esp;“这倒不急。”云倚风道：“看他瞳仁的颜色，最迟明早便能康复。”

&esp;&esp;季燕然意外：“你对毒物也有研究？”

&esp;&esp;“风雨门做的就是这种生意。”云倚风揣起手，看着雪貂一路跑远，“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有人肯出银子，都能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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