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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自己的兵走了，卫蔷的肩膀又垮了回去，粗陋乌黑的袍袖一甩，她说：“心意收到，我也该走了。”

&esp;&esp;走走走！赶紧走！

&esp;&esp;陈仲桥深深行了一礼：“国公大人，犬子年幼，少经风雨，一路上若有冒犯……”

&esp;&esp;“放心，真冒犯了我就写信跟你要钱，或者跟你那在东都的大哥要钱。”

&esp;&esp;卫蔷说的毫不客气，陈仲桥却莫名有些心安了。

&esp;&esp;要钱就好。

&esp;&esp;要钱总比要命好。

&esp;&esp;察觉自己的想法，陈二老爷心里又是一梗，完了，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觉得眼前的定远公只要钱不要命就是个好人了？！

&esp;&esp;卫蔷刚坐上马车，又有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奔腾而来，这次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

&esp;&esp;东都的方向。

&esp;&esp;“传圣人谕，太子太保，镇国定远公，兼西京都御留守，权知北疆五地节度，上柱国，无终郡主卫臻，蕴是韬略，竭节保邦，悉心陷敌，复振国威。靖群氛於海表，凝庶绩於天阶……”

&esp;&esp;回到自家的院落，陈仲桥的脚还是有些软，正房门前，崔氏已经等在了那里。

&esp;&esp;“听闻有给阿蔷的圣旨。”

&esp;&esp;“是，听说定远公回朝圣人的身子一下大好了，还下了圣旨褒奖定远公，赐了她全套亲王仪仗，又让满朝文武在东都门外迎接她归东都，圣人实在是比大兄所想的还要看重她呀。”

&esp;&esp;崔氏面色平静，只是有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悬在唇角。

&esp;&esp;“这岂非好事？二郎为何闷闷不乐？”

&esp;&esp;陈仲桥叹了一口气，北疆来的定远军，那个当风而立的背影，他儿子看见的，他也都看见了，此时也依然不能忘怀，喝了一口茶，他说了一句他对自己大兄也绝说不出口的话：“我只觉得有些怅然，亲王仪仗又如何，没有定远军半分风貌，名刀当以风沙伴，敌血洗，斩蛮族王旗，复万里河山，请她归朝，实在有些辱没了。”

&esp;&esp;叹完之后，他摇摇头说：“名刀也好，狼匪也罢，好歹是走了，五郎跟着她去学武，我倒是比从前宽慰了些。四娘，你说得对，陈家不能只看着朝中那一点地方，五郎想要给自己找找出路，我拦着，他反而恨了我这个当爹的，不如出去摔打一番。”

&esp;&esp;说完，拈两下胡子，陈二老爷又起了诗兴，想写一首送儿子学武的诗，过几天寄给儿子。

&esp;&esp;看一眼书案，他说：

&esp;&esp;“四娘，你怎么有兴致看起了《孟子》，平时你不是最烦这些文章？”

&esp;&esp;崔氏犹是在笑，合上书册，她轻声说：“昨日突然想看看了。”

&esp;&esp;低眉垂目之间她又想起了昨日自己听见的话。

&esp;&esp;“北疆十一州，半数官、七成吏皆是女子，崔姨，为了让我入东都，北疆官员已经在吏部悉数入册，我欲将女子为官之事在天下推而广之，归朝“一颗心只想着忠君二字。”……

&esp;&esp;托了远房侄儿是定鼎门守备的福，刘老汉在洛阳城的定鼎门里支起一个小灶，摆开几根条凳，专门烧些茶水供进京的人歇脚，也常有住在附近坊里囊中干瘪的书生在这里花上两文钱，坐上一两个时辰，聊天说话，倒是比去茶楼实惠得太多。

&esp;&esp;刘老汉左右卖饼、卖面的都不喜欢这些一整天连个烧饼都不肯买的酸儒，可刘老汉素来好说话，他喜欢人多的热闹，也爱听这些儒生讲些自己听不懂的热闹。

&esp;&esp;去年上半年他听得还是什么东家的少卿不过是个庸才，全靠有个好出身，才能年年拿到上品评议，不过二十多岁就做到了四品。

&esp;&esp;下半年儒生们说得最多是皇后娘娘给什么夫人发了什么赏赐，闹得满城风雨。

&esp;&esp;到了今年，皇后娘娘派人把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小姐都接进宫里去了，哎呀，那段日子刘老汉过得甚是痛快，热闹看得多，茶水卖的也多。

&esp;&esp;这一日，太阳刚升到一半，日影子还长着呢，突然一骑一马“哒哒”从内城奔了出来，吓得刘老汉的手里填炉的柴散了一地。

&esp;&esp;“唉。”他苦着脸叹了一声，把柴从地上捡起来，也不往炉子里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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