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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8（第4页）

&esp;&esp;江江晏迟。

&esp;&esp;他这是，在叫自己吗。

&esp;&esp;江晏迟，江晏迟，江晏迟

&esp;&esp;呼喊声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滑出，分外急切，又极是迷惘。

&esp;&esp;喊得他心撕扯一般地疼着。

&esp;&esp;我在，我在这里。他立刻将人稳稳抱起来，先安置在床榻上，再拾起窗撑将窗子支起来。

&esp;&esp;明亮的月色再一次照亮屋内，借着那清晰的月光，江晏迟打量着床榻上的人。

&esp;&esp;这人显然已经沉入某次和自己有关的梦魇了。

&esp;&esp;阿歇。

&esp;&esp;江晏迟只喊一句，楚歇发红的眼角立刻坠下一颗眼泪。

&esp;&esp;梦到我。

&esp;&esp;这么，痛苦吗。

&esp;&esp;太子的心从未如此沉重。他想过，在楚歇的记忆里自己带给他的也许只有无尽的麻烦和痛苦。但是，他不知道这痛苦是如此地深远，以至于沉入梦中都不能释怀分毫，只能无助地流下眼泪。

&esp;&esp;是因为他说了喜欢他吗。

&esp;&esp;他竟开始做噩梦了。

&esp;&esp;江晏迟忽然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地表白。

&esp;&esp;是这三年来太过顺利安逸了。

&esp;&esp;以至于他忘了上一世的苦果，又开始冲动放肆了。

&esp;&esp;刚一起身，却察觉有所牵绊。回头一看，才瞧见被褥里伸出的一只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

&esp;&esp;顺着那一截手臂往上，看到楚歇眼神迷蒙地半睁着，像是半梦半醒。

&esp;&esp;江晏迟干涩地喊了声：楚哥哥。又生怕他听不清似的，你，你别在意，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打趣你的，我其实不是真的喜

&esp;&esp;那只手忽然松了。

&esp;&esp;你不是他。

&esp;&esp;嗯

&esp;&esp;楚歇的眼神依旧空洞，只再喃喃：你不是江晏迟。

&esp;&esp;只这看似荒唐的一句，却让他身形凝固在这皎皎的月色里，一动不动。

&esp;&esp;又一颗晶莹的眼泪自他眼角蓄起，然后滑入鬓发。

&esp;&esp;他哽咽着摇头。

&esp;&esp;为了救下许纯牧，为了铺好回家的路。

&esp;&esp;我一点点地，毁掉了他的人生。

&esp;&esp;可我我回不去那个世界了。重生后，我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回不去，我回不到那里，我救不回他

&esp;&esp;他没有一点错，他只是喜欢了我他只是拼命地想救我。他本来是个好皇帝的，他本来，本来

&esp;&esp;江晏迟指尖一点点发凉，尔后，又像是有一团火焰从汩汩的血液里奔涌向四肢百骸。

&esp;&esp;他深深地望向床榻上那神志不清的人。

&esp;&esp;这才是，楚歇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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