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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怎样的未来?”
&esp;&esp;她的动作太快了,直接把刚想展露一下难得的温柔的蝙蝠侠给挤到了后面去。不过眼下已经没有人还有闲心思去关注这个问题了,因为菲奥娜刚刚终于开了口,说出了那个跟他们必须要避开的未来息息相关的单词:
&esp;&esp;“我看见了……”
&esp;&esp;就在她即将把那个单词说出口的一刹那,凛然的长风浩浩荡荡掠过他们的身侧,战甲的披风和洁白的长裙纠缠在一起,就好像这个他们每个人都必须极力避开的未来一样,黑白分明却又混乱得让人什么都难以厘清:
&esp;&esp;“小丑皇帝。”
&esp;&esp;自从这个单词被从菲奥娜口中说出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她体内的忒弥斯之血在这一刻发挥了它应该发挥的最大的作用:
&esp;&esp;窥测未来,规避弯路。
&esp;&esp;那么多本来没有必要遭受的苦痛全都得以避免,那么多本来会痛苦地挣扎着死去的无辜的人们也全都可以保全了性命。本来通灵就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未来也不是死板而一成不变的,利用观测到的未来合理改变当下的做法才是最佳的应对办法。
&esp;&esp;但是如果真的要把观测到的“依然充满变数的未来”当做“确实会发生的事情”,进而要去利用这个未来、等待这个未来,甚至利用观测到的未来去影响和利用别人的话,那么窥测了这个未来的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esp;&esp;也就是说,在看到了未来之后,只能自己努力做出改变,万万不能将未来的罪行定在眼下的人身上。
&esp;&esp;“——所以如果我们这次要再次对那家伙施加诅咒的话,就绝对不能让菲奥什卡加入进来。”圣彼得堡的女巫协会在时隔数年后又再次聚在了一起,女巫长塔季扬娜率先发言道:
&esp;&esp;“而且这次施加的诅咒力度和上次的截然不同。上次的只是让他能够恶有恶报而已,但是这次,我们必须让他血债血偿,必须让他即刻还清他所有的罪孽。”
&esp;&esp;女巫协会的队伍中立刻就有人持有了反对意见:“可是这种程度的诅咒的话对我们本身也有反噬啊,为什么不能像上次那样用恶有恶报的惩罚呢?恶有恶报的诅咒投入少,风险少,但收益也不低。”
&esp;&esp;塔季扬娜:“我就知道在我的诸位同僚里,会有人有这么一问。”
&esp;&esp;“诸位,且听我一言。之前我们不愿意直接动手,是因为和这种程度的人一般见识会很掉价的,且按照这种人恶贯满盈的程度来看,他的报应理应很快也就会到来,届时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会死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报应不仅迟迟未到,甚至还有继续顺延下去的迹象了。”
&esp;&esp;之前那个持有反对意见的女巫继续持有反对意见:“可是这件事也跟我们无关啊?既然报应只是‘迟迟未到’的程度而已,又不是说不来了,那就一直等下去不好吗?”
&esp;&esp;达丽亚也开口了:“是,没错,我们可以等,天理也可以等,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嘛,‘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esp;&esp;正当那位女巫准备赞赏达丽亚的立场和她一样的时候,达丽亚话锋一转,立刻就把自己的立场实打实地摆明了:
&esp;&esp;“但是对很多人、尤其是受害者来说,迟到和缺席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esp;&esp;“这种人存活在世上一天,就要为非作歹一天,对于这种恶棍的行径,我想是个人都不能忍!”
&esp;&esp;纳塔利亚看了一下环坐在圆桌周围的同僚们不同的神色,心知自然有人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一样的罪犯就付出沉重的代价的,这很正常。倒不如说,这种自私才是人之常情,是正常人会有的表现,而有勇气参与进这次崭新的诅咒来的才都是疯子。
&esp;&esp;——只是就算要做疯子,也要做最正气凛然的、理直气壮、勇敢无畏的疯子。
&esp;&esp;在得到了纳塔利亚的“不愿意参与此次诅咒的可以提前离开,我们事后不会追究任何人”的保证之后,本来就与会者寥寥的圆桌边更是剩不下几个人了,
&esp;&esp;“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塔季扬娜一声令下,黑色逆十字的蜡烛便在铺着六芒星的桌布上依次排列了开来,正当第一个音节要从她们的口中发出的时候,突然从门边传来了一个谁都没能想到会在此时出现的声音:
&esp;&esp;“请等一下,我也要加入。”
&esp;&esp;达丽亚震惊地回过头去制止道:“菲奥什卡,怎么是你?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
&esp;&esp;“我当然知道。”菲奥娜穿着那件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绵延不绝的藤蔓纹样的斗篷从门边走入室内。她的灰眼睛在眼部的镂空网纱下依然明亮得让人过目难忘,说出口的话语也是温柔而和缓的,却比任何人都直接了当地点出了一个事实:
&esp;&esp;“女巫协会的人本来就少,能够完成上次的那个诅咒就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更别提这次还走了这么多人。”
&esp;&esp;“既然这样的话,也就不要顾忌什么窥测未来的后果了,请让我加入进来吧,至少我可以用一条白巫术的支柱来保证这个诅咒的平稳运行,这不管对大家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做法,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esp;&esp;这的确是个能够让白巫术过分完善的保护消减的好办法,但是与其相伴的后果也是同样严重的,在场的诸位通灵师也都深知这一点,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还是纳塔利亚打破了这阵尴尬的沉默:
&esp;&esp;“——你想好了吗,‘忒弥斯’?”
&esp;&esp;她那双色泽浅淡的玛瑙色的眼睛从硕大的圆镜片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菲奥娜,称呼她的时候也放弃了那个更像是开玩笑的称呼,而选择了用菲奥娜曾经的代号和荣耀来代指她,与其说这是在询问后辈有没有做好准备,倒不如说这是在询问自己的真正的同僚有没有想好最后的答案:
&esp;&esp;“如果你真的要用‘不杀’的支柱作为代价的话,那么你一切受益于白巫术才获得的能力就都有可能失效。”
&esp;&esp;“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从此无法用血脉的力量号令任何与传说相关的人和事物,你从此预见的未来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未来,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要加入这个诅咒的话,那么你甚至都有可能失去你的通灵的能力,毕竟你的通灵能力是建立在白巫术的保护的基础之上的。”
&esp;&esp;菲奥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esp;&esp;“我知道,我也想好了。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esp;&esp;“如果连这种事情我都不敢做、我都在害怕,那么我还配叫‘忒弥斯’这个名字吗?”
&esp;&esp;“……那看来我们的小‘忒弥斯’是没有别的话要说了。”玛莎伸出手去,最后一次以年长的前辈的身份满怀怜爱之情地摸了摸她蓬松柔软的棕色长发。对一个通灵女巫来说,只要完成了一个诅咒,那么就象征着正式的出师,以后的路上或许还会遇到很多的同伴,或许还会遇到值得学习和进修的导师,运气足够好的话还会有个聪明伶俐的小徒弟,但是最终能够支撑着她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只有自己,除此之外,更无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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