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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原本他们既熟稔地形与环境，料想在山内生存不难。但林胡分部、村而治，每个村中俱是萨满教掌教的长老，与一众老者负责给族人看病、调停争端、举行祭祀。

&esp;&esp;而当战争骤然到来时，这些老人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这么被雍国抓走了。余下的年轻人负伤而逃，深居山林中，既缺药材，又无族中萨满长老疗伤，只得简单包扎，任凭创口感染糜烂。

&esp;&esp;先经战乱所伤，而后则是一个漫长的冬天，食物短缺，营养不良加快了他们的灭亡——及至林胡谣

&esp;&esp;姜恒继续给林胡人看病，已陆陆续续，看去大半。这日午后，他正收拾一名病患时，郎煌走了进来，跪坐在他的身边。

&esp;&esp;姜恒轻轻地说：“这位兄弟我救不了，药材不够，看他的造化罢。”

&esp;&esp;那名病患就在一个月前出山探查情报，遭了巡逻的雍军一箭，不敢逃回无名村，恐怕拖累族人，在外头藏身近二十天，才踉踉跄跄奔回，奈何这段时间里伤势已愈发严重，又伤在腹部，再没几日可活。

&esp;&esp;“没关系，”郎煌淡淡道，“辛苦你了，先休息罢。”

&esp;&esp;姜恒说：“但我可以让他在……这段日子里，减轻一点痛苦。”

&esp;&esp;郎煌说：“你见过的死人比我多，一定知道怎么做。”

&esp;&esp;姜恒配好药，为他敷上，最后这段日子里，以镇痛为主。接着他转头看了郎煌一眼，扬眉示意，有事？

&esp;&esp;“没有。”郎煌说，“他们回报，你的舅舅出去了。”

&esp;&esp;姜恒说：“我让他去采买药材与食物，药材快用完了。”

&esp;&esp;郎煌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没人帮你打下手，我就来了。看完他，休息一下，你来了就没有休息过，十天了。”

&esp;&esp;姜恒伸了个懒腰，想了想，郎煌又说：“不急在这一时。”

&esp;&esp;姜恒每日与界圭住在一个山洞里，林胡人让出了最好的洞穴，给他们用干草铺了床，保护他免受潮湿水汽侵扰。郎煌又带着他到自己的居所去，生起火，煮起姜汤给他喝。

&esp;&esp;总在下雨，一阵一阵的，下得姜恒有点心烦，心情就像乌云一般压着。

&esp;&esp;郎煌倒出姜汤，做了个手势，说：“喝吧。”

&esp;&esp;姜恒心事重重，看了眼郎煌所住，背靠山堡的简陋屋子，里头供奉着一尊木柱，木柱上是背生双翅的飞鹿，想来是林胡人的图腾。

&esp;&esp;图腾下，以三把匕首，各钉一尊人形木塑。

&esp;&esp;“那是什么？”姜恒说，“你们萨满教的法术么？”

&esp;&esp;“中间的是汁琮，”郎煌循着姜恒的双眼看了眼，说，“左边的是汁泷，右边的是汁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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