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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张敛淡应：“行。”

&esp;&esp;周谧虚脱地往回走，安全出口的门在她身后吱呀合拢，她觉得自己也被硬生生夹了一下，头部急促地跳疼起来。

&esp;&esp;还没到工位，软件提示叮了声，她点开来看，是张敛的转账消息，数额比她的需求要多出一个零，足足五万块。

&esp;&esp;周谧没吭声，收下了这笔钱，又退回去四万五。

&esp;&esp;张敛说：剩余的当营养费，你好好休息。

&esp;&esp;周谧微哂：也不是全是你的错。做个人就行，好人就不必了。

&esp;&esp;几秒后，张敛如她所愿，且不发一言地，收走了那四万五。

&esp;&esp;

&esp;&esp;晚上近七点，周谧离开公司，走进了地铁站。

&esp;&esp;混在攒动的人流里，她目随一位孕妇上了车。孕妇的气色不是很好，头发松松挽了个矮髻，高高隆起的腹部仿佛裹有炸弹，让人群割海般排向两边。

&esp;&esp;一个怀抱公文包的男人忙不迭起身，给她让座。

&esp;&esp;孕妇道了声谢，不急不缓坐下去，面孔平静得仿佛天生该享有这种特权。

&esp;&esp;周谧在她跟前站定，盯着她肚子出神，等对方莫名地瞥来一眼，她才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esp;&esp;孕妇邻座的中年女人看了好几眼她肚子，同她搭起话来：“几个月了，得有七个月了吧。”

&esp;&esp;孕妇笑了笑：“八个月了。”

&esp;&esp;中年女人一脸可喜可贺：“那快了啊，要解放了！”

&esp;&esp;“是啊，”孕妇的手不自觉摸上腹部：“现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esp;&esp;“老公呢，也不陪着，”中年女人替她不满：“这个月份了还是得小心点。”

&esp;&esp;孕妇停顿几秒：“他今天有事。”

&esp;&esp;也是这时，周谧偏开了眼，不再看她们两个，后知后觉自己对这个孕妇过度关注了。

&esp;&esp;她很快找到了原因。

&esp;&esp;那就是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仿佛某种生物本能，能敏锐地感知到同类。

&esp;&esp;表姐流产之后，与周谧一道逛街，也常望着商场里穿行的孕妇或跑跳的小孩怔神，就是因为她曾短暂并满怀期待地成为过一个母亲。

&esp;&esp;回到家后，周谧心力交瘁地把自己连同包一起甩在了床上。

&esp;&esp;妈妈在外面问：“今天回来得蛮早的嘛，吃过饭没有？”

&esp;&esp;周谧扬声回：“没有。”

&esp;&esp;妈妈没好气道：“那一回来就钻房间里干嘛，出来吃饭啊，等凉了再吃吗？”

&esp;&esp;“噢——”周谧呵一口气，翻身下床，趿上鞋拖。

&esp;&esp;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其中有盘是清蒸鲈鱼，青红椒丝点缀，摆盘相当用心。

&esp;&esp;鱼的眼睛黯淡惨白，可不知何故，周谧觉得它还活着，并仇恨地盯着自己，倒胃得要命。

&esp;&esp;而老妈却像个大厨在推销自己的招牌菜品：“快吃吃看这个，我刚在手机里学了个豉油新调法。”

&esp;&esp;周谧强忍着排斥，给面子地夹了块含进嘴里。

&esp;&esp;以前明明很喜欢吃的鱼类，此刻腥臭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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