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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不！下官并无此意。”

&esp;&esp;裴道真抬起头，直视着定远公。

&esp;&esp;“还请国公大人体恤下官与拙荆的思女之情，我并非不愿女儿去北疆，只是……只是，下官从未想过。”

&esp;&esp;裴道真是个真性情之人，不然在于家他也不会对着自己的儿子骂郑裘作红花猪，可越是真性情，面对养在膝下的小女儿要去北疆之事便越是伤心无措。

&esp;&esp;见他这般情状，卫蔷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棉线放在了案上。

&esp;&esp;“裴侍郎，令高祖裴度裴丞相与我家先祖同有开国之功，乃彪炳史册之名臣，翻前朝史书，也不乏裴家人光耀青史，您可知道，裴家到底有多少平安喜乐无忧到老的女儿？实不相瞒，您面前所坐之人，在十五年前也是被爹娘护在身后，一心只想做个游侠儿的无忧女儿，西京卫家二郎之名，裴家子弟也不是无人领教，那又如何呢？”

&esp;&esp;那又如何呢？

&esp;&esp;生于锦绣，长在行伍，自号卫二郎打遍西京无敌手，那又如何呢？

&esp;&esp;才名满西京，抽得天下寺庙“阿蔷，你总是欺负我。”……

&esp;&esp;大梁除了继承前唐时朔望朝参，每半月一次九品以上京官大朝之外，也承前唐之制每日有朝中议事，八年多前，先皇自北疆归来平定了戾太子叛乱之后身子便不大好，便不再每日上朝，只是重启了尚书令一职，每日统合三省六部议政，由时任太子的当今圣人临朝观政，每五日先皇才上朝一次，还断断续续。到了圣人继位，本也是日日上朝的，可惜废王叛乱之后圣人身子每况愈下，从每日上朝到了五日上朝一次，最后五日一次也撑不住了，就让皇后娘娘每五日抱着玉玺垂帘听政一次，其余时日御座空置，依然由尚书令带人议政。

&esp;&esp;于是，半月一次的被叫做朔望大朝，五日一次的被称大朝议，每日一次的成了小朝议。

&esp;&esp;今日恰逢大朝议，镇国定远公从上次南吴细作混入兵部之后再没上过朝，直到今日，她穿着一身赶制出的紫色团花朝袍又骑着马来了。

&esp;&esp;一来，就上了几乎要掀翻明堂的奏本——她提出了设边市重启西域商道一事。

&esp;&esp;在满朝惊诧之中，她保举吏部侍郎裴道真统管此事反而成了小事。

&esp;&esp;“定远公，蛮族虎视眈眈，你如何能……”

&esp;&esp;卫蔷几乎要打个哈欠：“我奏本中都写了，你们看过之后再问，如何？”

&esp;&esp;定远公凶名极盛，她转头向说话之人看过去，吓得那人几乎缩在同僚身后。

&esp;&esp;一看就是寒门出身，被后党养在朝堂的喉舌。

&esp;&esp;尚书令接过奏本，看了一眼，几乎忍不住要把奏本合上。

&esp;&esp;他那小孙子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esp;&esp;“将奏本送进来。”

&esp;&esp;说话之人坐在帘子后面，卫蔷抬头，只能透过珠帘影影绰绰看见一个端坐的身影。

&esp;&esp;尚书令口中称“是”，便有一旁的大太监来取了奏本送入珠帘后面。

&esp;&esp;翻看了几页，那人又说：“定远公久不归朝，没想到一回来说起的就是如此大事，想来定远公在北疆也是挥斥方遒干，我听政一年，竟然都不知道胜州、丰州俱已克复。”

&esp;&esp;卫蔷立在殿中，语气不甚恭敬道：“皇后娘娘未上战场，不知军事，胜州、丰州两地在长城之外阴山脚下，待到东风一起蛮族借势而来，这两地便于我大梁极为难守，所以，如今还称不上是克复。”

&esp;&esp;珠帘后，皇后卫薇合上了奏本。

&esp;&esp;“既然丰州是如此险地，如何能成通商之地，建立边市呢？”

&esp;&esp;卫蔷道：“回娘娘，蛮人迭剌部首领释鲁意欲取蛮王而代之，他与我商定，若事成，不仅两州皆归大梁，二十年内也不与大梁为敌，我们正可在丰州与乌护开边市，重开西域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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