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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听了，觉得太不像话，皱起眉头要说话，王氏还没说完呢，手指敲打着账簿：&ldo;我是不识字的，你做的账簿还不是想怎么记就怎么记，想怎么蒙人就怎么蒙人。为何只有我们家吃用的，没有你们吃用的？这么多的银子，难道都是我们用的？亏空？亏空也是你不会当家！&rdo;夏夫人心平气和地道：&ldo;大嫂说这话，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了，我们用了什么没有记上去？&rdo;&ldo;我问你，这上面有买糖渍樱桃的支出吗？&rdo;&ldo;没有。&rdo;&ldo;没有就好！&rdo;王氏气势汹汹地把那罐糖渍樱桃拿出来使劲放在桌上：&ldo;娘，这是您亲眼看见的。她不许给瑞诸媳妇儿买，偏一次就给她儿子买了三罐，还不曾记上账去，这算不算她私吞公中的钱？也是今日被我撞上了，往日里这样的事儿还不知做了多少呢？&rdo;夏瑞熙道：&ldo;大伯母，咱们是一家人，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说，免得伤了和气。这糖渍樱桃，是我自家出钱给瑞昸买的，自然用不着记上账去。我要知道大嫂想吃，一准儿也买了给她送去，还是不用上账。&rdo;大抵是如今的夏瑞熙太温柔文静，以至于王氏不再慌她无礼，所以王氏瞅了她一眼：&ldo;去！去！丫头片子，大人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要不是你，你嫂子也不会饿肚子。&rdo;夏瑞熙皱眉道：&ldo;大伯母，您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让嫂子饿肚子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爹娘给我嫁妆是补贴外人，难不成我用了大哥大嫂一个铜板？我是丫头片子怎么了？您当初不也是丫头片子吗？&rdo;夏瑞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揪着夏夫人的袖子垂泪道：&ldo;娘，我不要嫁妆啦！省得大伯母总说我占了大哥大嫂的铺子，饿着了侄子，让你日日受气！我给自家小兄弟买罐零食吃，还要害您被污贪了公中的钱！咱爹莫非连这一两银子也苦不来么？难道您和爹爹这般辛苦，给女儿嫁妆也是给不得的么？&rdo;拿眼觑着老夫人：&ldo;奶奶，您给评评理，是我让大嫂饿肚子的？&rdo;老夫人垂着眼，嗯嗯啊啊地说：&ldo;你大伯母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你甭理她。可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还是少管。&rdo;好，小孩子不管，那大人来说道，夏夫人冷冷地看着王氏：&ldo;大嫂，你把话说清楚！瑞诸的铺子在哪儿呢？你给他买的还是他自家挣钱买的？我们怎么不知道？熙熙又怎么饿着她嫂子了？我给我闺女嫁妆，占着你一个子儿了？&rdo;王氏答不出，反过去凶夏瑞熙：&ldo;二丫头！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嫁妆啦？什么时候说你占了你大哥大嫂的铺子？&rdo;夏瑞熙瞪着她：&ldo;大伯母，这是你问我的吖，不是我要管你们大人的事儿。你说的这些话大家都听见了的！你日日在你院子说我占了大哥大嫂的铺子，你还喊着我的名字骂，诅咒我为什么当初没有摔死，这会儿来败家！丫头婆子都在说！我本来想着忍下来的，可是您太过分啦！我受点气没什么，你不要冤枉我娘！&rdo;又去喊夏老夫人：&ldo;奶奶，大伯母希望孙女儿当初就活不过来呢！有没有这样做伯母的？&rdo;夏老夫人想要装晕，夏瑞熙偏就什么事都提醒她一声儿，免得她到后面说她没注意，没听见，不知道。王氏张口结舌，她对着自己儿子儿媳念叨的话，怎么会传到夏瑞熙的耳朵里去？夏老夫人两只耳朵被吵得嗡嗡响，烦躁不堪，拿着拐杖使劲往地上一顿：&ldo;都给我闭嘴！不就是一罐樱桃么？这般小家子气，传出去要被人笑死！谁要吃？谁要吃？老婆子请她吃十罐，二十罐，不够再吃一百罐！够了吧？&rdo;又对着桔子使眼色，让桔子去劝王氏不要再闹下去。夏夫人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对老夫人行了一礼：&ldo;娘，话说到这个地步，儿媳为了自家的清白，也为了这个家的安宁，不得不把话说开了。这些年来，因着树淮说要把公中的钱存下来留给他们哥几个，所以公中的钱我们没有动用一个铜子儿，无论大小支出，包括瑞诸、瑞言娶媳妇的钱都是我们出！我也不说那些难听的谁养着谁的话，就说现在我陪个铺子嫁女儿，买罐糖渍樱桃给儿子吃，大嫂就说我占了侄子的东西，饿着了侄儿媳妇，污了公中的钱，甚至于还诅咒熙熙为什么不早死。这实在是不像为尊长者说的话，令人寒心！现在就请娘主持公道，咱们把这事查清楚，看我用的是自家的钱还是公中的钱。我若是贪了公中一个铜子儿，做了一件对不起这个家的事，便双倍地赔出来，受家法，从此不再当这个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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