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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从清宁宫回来的，探文庙贵妃的病，只好换一身衣服再过来。&rdo;徐循在皇帝身边坐下，和诸嫔互相颔首为礼，&ldo;诸妹妹今日真漂亮。&rdo;&ldo;姐姐太夸奖了。&rdo;诸嫔轻声细语，却无别话。‐‐她性子毕竟是木了几分，此时便不知道吹捧徐循几句。徐循亦不在意，她捺着腹中饥饿，听了一会笛音，见诸嫔含笑为皇帝斟了一杯酒，皇帝亦回了她一笑，终不免暗暗笑叹一声，转过头去，又默念起了赵嬷嬷&lso;阳根便是是非根&rso;的总结‐‐如同皇后抄经一般，她念这真言，一日总要念上几百遍。不过，皇帝对她也十分照顾，并不曾因为诸嫔而冷落了她，拿着酒喝了一口，见徐循神思不属，便奇道，&ldo;这不是吹的你爱听的《鹧鸪飞》吗？怎么倒是漫不经心的。&rdo;徐循有点不好意思，但仍直说道，&ldo;我没吃午饭就过来的，现在有些饿……&rdo;皇帝被她逗笑了，&ldo;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和点点似的？就不能先吃过饭再来吗？&rdo;&ldo;不是怕你等久了吗……&rdo;徐循低声嘀咕。皇帝听了，不免抚抚她的秀发，冲她微微一笑，多少深情厚意，尽在其中。&ldo;想吃什么？过了午饭时点，随便垫巴两口吧，免得到了晚上又吃不下。&rdo;他们在丹桂树下铺了锦垫，随意坐卧其中，自然潇洒，不过这并不适合进餐，身旁的随从宫女人数亦不大多，一时点心来了，皇帝便令诸嫔，&ldo;你也到廊下去，伺候你姐姐用饭吧。&rdo;此时笛音已住，诸嫔正翻看曲谱，拣选下一首曲子，听了皇帝说法，不禁微微一怔，她还未开口，徐循已道，&ldo;算了，让她陪你吧，我自己吃一口也就过来，哪要那么多人伺候？&rdo;诸嫔本待起身，听说了便又坐了回去，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徐循吃过饭来，他又召了几名宦官在下首跪坐着，令他们作诗来看‐‐如今内书堂里，颇有些风雅的宦者，也能做得几首诗词，只是不曾流落在外。皇帝拿着稿子，边看边笑，又令一边伺候的马十，&ldo;明日召翰林饮宴于此，也以丹桂为题，或是为赋，或是作诗，都献上来我瞧瞧，和内臣们的比较一番。&rdo;又和徐循道，&ldo;娘昨日和我说，欲再兴女学，教晓都人文理，数年以后，没准还能多些女学士，到时候，内廷文气，指不定真能和翰林院分庭抗礼。&rdo;虽然是用说笑话的口吻，但毕竟是透露了对内外皆能文的期许。徐循笑道，&ldo;被翰林们听见，仔细他们气得偷偷写诗骂你。&rdo;皇帝不免哈哈大笑，有些得意道，&ldo;若论优容儒臣，我可胜过祖父多了，他们在我手上，日子还比从前好过。&rdo;一边金英也帮腔，&ldo;爷爷说得对，眼看这翰林们秋日得赐宴、观御树、制新诗词，又是一番文气荟萃的风雅盛事。自高祖立朝以来，风风雨雨五十余年，如今方是有了天下升平的气象。&rdo;接着诸位宦官自然有许多阿谀之词奉上，又做得了不少诗词，更有教坊司笛箫琴筝相伴，这个下午过得无比雅致。回宫路上，皇帝召徐循相伴时，又和她计划，&ldo;明日若天气好，可以去西苑看打马球，正好把几个孩子带去，大家秋游一番。&rdo;徐循除了说好，还有什么别的话？她笑道，&ldo;今年回想起来，好像就光是玩了，春天赏百花、打秋千，春游，夏日又划船又钓鱼，如今秋日该赏桂花、菊花，打马球了，天气冷了，再去堆个雪人儿，那今年便算是玩得痛快了。&rdo;皇帝笑道，&ldo;太平盛世，不玩做什么？没听人家王安石公都说，愿为长安轻薄儿，生当开元天宝时么？&rdo;顿了顿，又叹息，&ldo;只可惜，陪着一起玩的人，却难找。我看诸嫔当日过选秀，肯定是因为长得特别美……不然，就她那个性子，怎可能留到最后。&rdo;皇帝虽然厚道多情，但却的确算是个精细人，徐循从他下午看诸嫔那一眼，便知道他有些不满，她倒为诸嫔说了两句话，&ldo;都是妃嫔，虽说我比她位分高些，但也不至于有主仆之分。她又没学过伺候人……性子又老实，不知所措也是自然的事。&rdo;&ldo;就是因为不懂得个眉高眼低的，才嫌弃她。&rdo;皇帝叹了口气，&ldo;笨得可以，这样的人，和她多说几句话都觉得无聊起来。&rdo;徐循听他这么说，倒是想起袁嫔来，&ldo;你这一阵子少唤袁嫔了，要说机灵，她是比诸嫔机灵几分，又会唱歌，今日我还以为你会唤她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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