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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节（第2页）

&esp;&esp;季风实在坚持不住，胡乱塞两口泡面，回值班室睡觉。

&esp;&esp;梦很沉，天地是一片冷冰冰的银灰色。

&esp;&esp;好久，他才发现是下雪了。

&esp;&esp;积雪阴沉沉的，像没凝固的水泥，几具焦黑的尸体躺在废墟里，看起来好像烧糊的柴火棍。

&esp;&esp;他就一直站在那里，默默看着，看着，直到梦醒过来。

&esp;&esp;浑身腰酸背疼。

&esp;&esp;在外奔波半个月，回来又是连轴转，铁人都吃不消。

&esp;&esp;季风艰难地爬起来，骨头都咯吱咯吱响。

&esp;&esp;他从柜子里拿出牙刷和牙膏，去卫生间洗漱。正刷牙呢，老高进来了，表情有点僵硬。

&esp;&esp;季风瞟他一眼，刷牙。

&esp;&esp;老高：“呃，今天上午有点事……”

&esp;&esp;“呸。”他吐掉牙膏沫，平静地问，“让我回避啊？”

&esp;&esp;老高艰难地点了点头。

&esp;&esp;他昨天汇报案情，刻意撇开了张佩如的事，但案卷就在那里，领导的眼睛只要没瞎，肯定会了解到这一情况。

&esp;&esp;季风和李小暖案的关系尚不明朗，父亲与其有明确的利害关系，考虑到办案的严谨性和公正性，必须让他回避调查。

&esp;&esp;“行吧，猜到了。”他闭了闭眼，“那我就当带薪休假了。”

&esp;&esp;老高一头黑线：“做梦，还有别的案子呢。”

&esp;&esp;“没心情查，那我请两天假好了。”他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这硬板床睡得我快落枕了。”

&esp;&esp;他看起来全无异常，老高却不会当真，欲言又止：“要不……我申请让简老师参与一下？”

&esp;&esp;季风摇摇头。

&esp;&esp;老高叹气，拍拍他的肩膀：“那行，你回家休息两天吧。难得有假期。”

&esp;&esp;季风“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esp;&esp;然而，嘴上说回家休息，他下午仍然老老实实地待在办公室，打打电话，敲敲键盘，也不比外出清闲多少。

&esp;&esp;五点半准时下班，少见地遇到了晚高峰。

&esp;&esp;拥堵的街道上，季风看着西面瑰丽的夕阳，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

&esp;&esp;那天，父亲和母亲离婚。

&esp;&esp;季芸芸不懂事，被寄放在亲戚家，只有季风陪他们去了。

&esp;&esp;母亲说：“小风，你不要怪我。”

&esp;&esp;他说：“我不怪你。”

&esp;&esp;真的不怪。

&esp;&esp;比起一无所知的父亲，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母亲的病情。她得了癌症，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休养。

&esp;&esp;季理明是警察，顾不了家，她以前还能照顾孩子们，生病以后呢？于是非常强硬地提了离婚，并且一个孩子都没要。

&esp;&esp;离婚后的第二个月，她就和另一个人结婚了。

&esp;&esp;那个男人追求她很久，也知道她生病，但不在乎，只希望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好好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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