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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太后不理，只是冷冷道：“若是坐在哀家这个位置上的是柳燕然，皇帝敢削柳家的爵位吗？皇帝舍得削柳家的爵位吗？他亲娘没了十年，还知道拉拔赵家，哀家还活着，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亲侄儿都保不住了。”

&esp;&esp;为尊者讳，福容大长公主从未听过柳燕然这个名字，也能猜出这是昭贤柳皇后的名讳。她惊的面色几番变幻，最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sp;&esp;“母后。”福容大长公主咬着牙道，“儿臣求您，替儿臣想想、替驸马想想，康儿连话都不会说，他是您的嫡亲外孙，您也替他想想。”

&esp;&esp;太后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她很快别开了眼。

&esp;&esp;“在你心里，哀家就是个无事生非的老婆子，是不是？一天到晚惹出事端，和皇上对着干，让你心烦害怕，是不是？”

&esp;&esp;这话大长公主不敢接，她微一迟疑，太后已经接着道：“可那是哀家一母同胞的弟弟，嫡亲血脉的侄子啊！”

&esp;&esp;提起死了的梁善，太后再忍不住，哽咽出来：“是，善儿那孩子不听话，文不成武不就，可他有没有刺驾的坏心，你这个当表姐的不知道吗？小时候围着哀家一口一个姑母叫的多亲热，眼错不见进宫来赴个宴，就莫名其妙枉死在了宫里，死了还要背上刺驾的恶名——这是叫他死了都翻不了身，梁家往后几代都直不起腰啊！”

&esp;&esp;福容大长公主一时语噎。

&esp;&esp;确实，她也不相信梁善胆敢刺驾，可这不是旁人罗织构陷，而是皇帝金口玉言——就梁善这么一个纨绔风流的废物，用得着皇帝亲口构陷吗？何况湘平郡主还为此受了伤，刺驾一事已经是无可置疑。

&esp;&esp;她缓了缓声音，道：“母后知道右都御史邓诲邓大人吗？”

&esp;&esp;邓诲其人，太后当然听过。安平侯被他参奏过，当时太后心中还很是气愤，特意问清楚了邓诲的官位来历，问完之后意识到对方是正二品大员，离入阁只有一步之遥，自己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假装没听过。

&esp;&esp;“邓诲是出了名的忠直敢言，他元月初九回京当天，就进宫觐见了皇上，儿臣让驸马去朝他打探风声，驸马说邓诲告诉他，表弟的罪名属实，连邓大人都这样说，母后觉得还能有什么疑问？”福容大长公主反问道，“当年父皇还在时，邓诲犯颜直谏，父皇怒极之下要把他拖出去杖刑，邓诲都面不改色，后来父皇后悔之下称赞他耿介直臣，这是满朝皆知的，邓诲都没有异议，朝中就不会再有人为此质疑。”

&esp;&esp;太后一时没有说话。

&esp;&esp;半晌，她还是摇了摇头：“福容，哀家不信善儿会做出刺驾的事。”

&esp;&esp;福容大长公主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不清醒！”

&esp;&esp;太后看她一眼，福容大长公主已经做好了再挨一耳光的准备。然而这一次太后没有打她，只淡淡道：“你走吧，哀家知道你看不起梁家，觉得梁家丢人现眼，不配做大晋嫡出公主的舅家，更觉得梁家会连累驸马，你往后不要来慈宁宫了，和哀家划清界限，自己在公主府里和驸马好好过日子，梁家的事，哀家一力承担。”

&esp;&esp;福容大长公主一顿。

&esp;&esp;那一瞬间，她发觉母后老了很多。原本乌黑茂密的鬓发间冒出了点点白丝，总是严妆的脸上不施脂粉，疲态和纹路清晰可见。

&esp;&esp;她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哽咽道：“母后……儿臣求您，别再固执下去了，您再一意孤行，只会令皇上不悦，难道舅舅他们就能过的好吗？您信儿臣，等将来事情慢慢淡了，儿臣肯定还是会在皇上面前为舅舅家说话的。”

&esp;&esp;太后瞥了她一眼，突然道：“你叫哀家信你，那你怎么就不肯信你舅舅和表弟不是那种人呢？”

&esp;&esp;福容大长公主愣住。

&esp;&esp;太后终于落下泪来。

&esp;&esp;“我知道他们不成器，好惹事，可是我也只有这么几个骨肉血亲，也只有他们一心一意为我。”

&esp;&esp;“当年我刚入宫封了皇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大的运气，是我一步登天，只有阿舜悄悄问我会不会受委屈。”

&esp;&esp;“宫内的、宫外的，没有人不怀念昭贤皇后，我初入宫不懂那么多，做错了事，容妃她们就敢当面说昭贤皇后贤德，我比不上她；先帝也责怪我，说我沉不住气，行事冒失，不能和柳燕然相比。”

&esp;&esp;“是啊，我比不上她，她的名字是从《道德经》中‘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取的，嘉州名门出身，自幼和兄弟一起长起来，眼界胸怀哪里是我这末流门

&esp;&esp;“衡思？”

&esp;&esp;二十一日，成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