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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从李良口里得到王郎中的名字之后，周连营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去寻了周侯爷。周侯爷听闻，吃惊非常，当即撒出人手去，先查探李良的资料，包括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一些家庭信息，以及他是否确实沾上赌博，有无欠债，有的话是否忽然还上等，这些都不难探明，只要问一问他的邻居，再找到他常去的那家赌坊就行了。

&esp;&esp;当晚讯息就反馈来了，全部对上，确凿无误。这么一来，他撒谎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esp;&esp;父子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往下查王郎中，他构陷周连营夫妻失和的目的很明显，但缘由就实在令人费解，必须弄明白这一点，才能确定他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下的私怨，还是他的立场真的出了问题，假如是后一点，那就必须要禀报太子了——当然，还有一种较低的可能性，是仇敌使出的反间计。到底哪一种，得查过了才知道。

&esp;&esp;王郎中的官职品级不高，也就五品，但他是实权部门的实权官员，查他的难度比查李良一个知事之子要高多了。重点是还不能被别人察觉，勋贵和文官是两个体系，互相都看不大顺眼，永宁侯府查王郎中的事要是被爆出来，御史的奏本能把侯府大门堵住。

&esp;&esp;周侯爷谨慎地派了人去了，再三叮嘱，务必要小心行事。小心行事的结果就是，一整天啥都没查出来，连个像李良口中中年人模样的都没有看到。

&esp;&esp;父子俩都有点失望，但也都还沉得住气。周连营斟酌了一下，去见安氏。

&esp;&esp;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事看来不一定能在他进入五军营之前解决，那就不能瞒着母亲了，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如有外泄，对霜娘太过不利，她自己的辩解，总不如他的有说服力。

&esp;&esp;霜娘听到这里是很感动的，但再往下听下去，她的心情就囧了。

&esp;&esp;有的时候，查探不力，可能不是对手狡猾，也不是己方无能，而仅仅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esp;&esp;安氏听说之后，当即就给出了一个周连营从未想过的新方向。

&esp;&esp;“你跟王郎中家的女儿议过亲？”霜娘吃惊地睁大了眼。

&esp;&esp;周连营有点不自在，纠正：“不是议亲，就是母亲曾有过这个意愿，请来做过两回客，之后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esp;&esp;霜娘从惊讶的情绪里缓了过来，想想他当年的年纪，诈死之前都十八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家里不给安排亲事才奇怪呢。

&esp;&esp;——这里要解释下，王郎中看上去只比贺老爷高了两级，但因为职位不同，这两级可以说高出了一条天堑，文选清吏司的郎中是有可能接任吏部侍郎的，顺利的话甚至可以再往上升至尚书，但贺老爷这辈子也别想在礼部爬到侍郎的位置，更别提正堂官了。

&esp;&esp;所以，王郎中之女对于永宁侯府来说是正常范围内的儿媳妇人选，假如事成的话，王家在当时算有一点点高攀，但绝不会到与贺家那么悬殊。

&esp;&esp;霜娘侧头看他：“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什么意思呀？霜娘本来问的时候真没多想，就是心里想了，嘴里顺口一问，但得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紧张起来了，不会当年有过点什么吧？

&esp;&esp;周连营偏偏不说话了，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放下，自己拎起小茶壶来重新倒满，放回去。然后才忽然向她笑了：“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哪有什么可觉得的？”

&esp;&esp;天近黄昏，他的笑容在微暗的光线里俊朗生光，身为颜控，明知被逗弄了等得心急的霜娘也生不出一点脾气来，还略看呆了两秒。

&esp;&esp;真是毫无出息。

&esp;&esp;更糟糕的是，因为她愣神的时间虽短，但神态太明显，周连营的胳膊横放到炕桌上，倾身过来低声问：“现在看着我发呆，刚才为什么不愿意？”

&esp;&esp;霜娘近距离撞上他墨黑的眼神，脸颊一下子晕如胭脂，烫得要冒出烟来——真不是她脸皮特别薄，这个话要是在先前腻歪着时问出来，她不会觉得怎样，还能扯个理由敷衍过去；可现在两个人分开端正坐着，又说了好一会正事，气氛都是正剧的气氛，忽然转到这个上，她整个拐不过弯来。

&esp;&esp;这就是男女的差别了？明明是同时开的荤——从

&esp;&esp;霜娘听到这里，十分无语。

&esp;&esp;她一点也没生出什么遭逢情敌的危机感来，只觉得：这是个什么人哪？精神没问题吧？简直想帮她请个大夫。

&esp;&esp;即使周连营真不满意她这个媳妇，想换一个，这个王家女哪来的笃定就一定会是她了呢？她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永宁侯府就没看上她，如今嫁过一遭人，更加断绝这个可能性了，周连营就算续娶，他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也不会找寡妇啊，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esp;&esp;“她这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嘛，”霜娘向周连营道，“做成了不管便宜哪一个，反正穿不到她身上。”

&esp;&esp;这比喻是很有趣致的，但出自霜娘的口，就叫周连营从想笑变成哭笑不得了，忍不住要问着她，“你想我便宜哪一个？”

&esp;&esp;“……”发觉乱放招的霜娘支吾了一会，指望蒙混过去，但周连营就不往下说，一副等回答的样子，她只好眼睛望着桌面，飞快地道，“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罢。”

&esp;&esp;周连营呛咳了一声：“……现在不成，要七个月以后。”

&esp;&esp;“我我不是那意思。”霜娘大惊，连忙辩解。她引用的本意真的很单纯，半点没往那方面暗示。

&esp;&esp;但看一看周连营的脸色，明显含着戏谑，她方明白过来他是有意作态，只好嗔他：“后面又怎么了？快说。”

&esp;&esp;周连营笑着继续。

&esp;&esp;王郎中十分恼火，当时就要往后院去打死女儿，口中连连说着“这等孽女败坏门庭”，王太太哭着扑上去拦他恳求，王郎中只是不依，因是隐秘事，书房里没有别的下仆能劝阻一二，场面混乱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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