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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第3页）

&esp;&esp;要是现在闭上眼会不会死呢，那钟如季过来了就只能看见他尸体了吧。

&esp;&esp;他挺怕的，怕死前会见到钟如季，更怕死前见不到钟如季。

&esp;&esp;“你先别睡曲澜，你听我说话，先别闭眼睛，咱们再说说话，你听听我说的好不好……”何靳才被安抚的情绪又涨了上来。

&esp;&esp;他根本没法看着对方在眼前死去，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可偏偏只能看着，偏偏无能为力。

&esp;&esp;“我不是曲澜，”舒时很轻地说，“叫我舒时吧。”

&esp;&esp;“舒时、舒时……”何靳眼泪要下来了，哭着笑，“他还没来呢，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esp;&esp;舒时动了动头，是拒绝的意思。

&esp;&esp;他让何靳帮忙清理脸上的血痕，把他扶上床，再盖上被子。

&esp;&esp;他还留了些话，原本是想着自己说的，可钟如季赶不及，何靳替他说也一样。

&esp;&esp;后心那儿的刀已经被抽出来了，背上湿腻的触感仍在，血液缓缓流动。这些全都盖在被子下，谁都看不见。

&esp;&esp;钟如季路过一个房间，屋子里的地板不太干净，某处还留着一滩血渍，像是某个重伤的人在那儿休息调整过。

&esp;&esp;他要去的地方正好与血迹指向的路重合，何靳的声音偶尔响起。他捕捉着这点线索，站到了一扇门前，浓郁的血腥气已经淡了。

&esp;&esp;可那些血迹仍旧历历在目，气味也始终萦绕在鼻尖。

&esp;&esp;钟如季早就对血腥味免疫了，却在这时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

&esp;&esp;这是舒时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esp;&esp;从前的任务中也有十分凶险的时候，但每次都是卡在生死关前没踏进去。

&esp;&esp;或许是逢凶化吉的次数多了，现在运气过去了，谁也庇佑不了他。

&esp;&esp;何靳怕他睡着，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声音里掺了细微的哽咽。

&esp;&esp;他们都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口足以致命，无力回天。

&esp;&esp;舒时平躺着，那些疼痛的感觉已经没那么清晰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耳边的声音。

&esp;&esp;何靳忽然没声音了。

&esp;&esp;我好像死了，应该是吧。

&esp;&esp;不然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esp;&esp;“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个熟悉的声线忽然闯进脑海里。

&esp;&esp;伴随着这道声音落下，舒时发现自己还没咽气，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将温热的手掌敷在了他额头上。

&esp;&esp;他吊着一口气，知道是钟如季来了。

&esp;&esp;这一刻的滋味无法形容，大概又酸又涩。

&esp;&esp;舒时总觉得自己在面对钟如季的时候很没出息，这次也没例外。

&esp;&esp;他眼睛还没睁开，感觉眼泪要先下去了。

&esp;&esp;他眼角被人轻轻摁了摁，那股暖意将他翻涌的委屈一烫，情绪便如落潮般退去。

&esp;&esp;舒时艰难地动动眼皮，有很多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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