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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听爹的。”
孟老爷说话间,叹口气,道:“日后对他好点,也是个不容易的。”
这话,只孟老爷自己说得,孟约要敢开口,孟老爷能喷得她不知南北东西,他自己说完,还要嫌弃地“呸”一声呢。
孟约忍不住乐,春雨巷说话就到,孟约笑着把布头抱下车,同孟老爷进院子。缝纫机摆在正屋中央,一群人正围着这东西试呢,只是刚学着用,手脚会有些不协调,但很快就能好,只是有些人上手快,有些人上手慢而已。
见真是卡架子上,很有几分缝纫机的样子,虽然粗陋了些,离现代的缝纫机效率也差得还挺远,难免浮针倒线的,但它真的是缝纫机呀。孟约见了忍不住绕着走一圈,才停下,抚摸着并不很相似的轮廓,她快要流下泪来。
她并不是个对亲人有很深思念的人,就是王醴出远门,她也是冷不丁才会想一想。但是看到缝纫机,就禁不住想起父母来,因担心她学美术史,日后找不着工作,非把她塞到外祖家学缝纫裁剪量体设计,所以缝纫机很容易勾起她对父母的思念来。
“年年?”怎么闺女摸着摸着居然哭了,这东西有这么丑,能把人丑哭!
孟约:“我想妈了。”
一句话,把孟老爷也给惹得叹了口气:“你妈要是还在,肯定喜欢极了缝纫机,她最爱给你做裙子……诶,给你做八百件,也没我一件!”
孟约一下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孟老爷和女神太太爱情的美好之处,便是思念起来,也从来不带悲戚的,总是这样连思念都带着欢笑。这样真好,孟约想,我也要经营这样一场婚姻和爱情。
上下飞动的蝴蝶
孟约坐到缝纫机前,先是取出片长条布头,尝试了车线,许是底线有点松,面线太紧,导致底线浮到面上来。孟约讲明白后,助教把面线调松,这下不浮线了,却显得松松垮垮,最后把面线调回去,把底线调紧,才解决了问题。
然后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跳针。这事,孟约就真没办法了,毕竟她用缝纫机的时候,都已经是电动缝纫机时代,她自己反正没有见过车线跳针的。
院士同助教们好一通鼓捣,也没结论,只能一个一个可能的地方尝试着去调,没用再调回来。折腾一个多时辰,才总算解决跳针的问题。
这时,孟约才正经坐下,取出两片差不多大小的布头,修剪齐整后,用缝纫机车了个布口袋。看着齐齐整整,匀匀称称的针脚从手底下缓缓而出,孟约的心出齐平静,平静中带着喜悦,仿佛离现代社会又更近了一点呢。
孟老爷是开过布坊的,跟成衣铺绣娘打交道得多,自然知道,一个怎么样程度的绣娘和裁缝师傅才能将针脚控制到这样的地步:“好齐整,布面还平,一点不露线。”
“诶,老孟,这东西弄出去,不得叫那些绣娘失业啊。”
“只是从手缝改用机缝,失什么业,不过是精得更精,不精的仍不精而已。再者说,我看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比不上手缝。就好比机织布和手织布,机织布齐整是齐整了,光洁也光洁,但手织布与机织布一块拿手里,手织布仍多份厚重感。”
“这不废话,如今手织的多是云锦蜀锦妆花锦一类,上好的料子,织布机还织不出来。”
“这老孟最门清呐。”
老孟:……
“比个熟手快不了多少,大户人家,难道会自己去学缝纫不成。寻常人家……买不买得起缝纫机另说,本来也多是自家的衣裳自家扯布做,哪有几个上成衣铺买的。”孟老爷经历过织机纺机后,才更加明确,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人走投无路,真正能让人走投无路的,只有人自己。
孟约这时把做好的布口袋亮给孟老爷和院士助教们看,一个一个接过去瞧新鲜:“这是为天下女孩儿免了针扎手戳之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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